她到了虎鎮，先去郵局寄了信，才拐去國營商場買毛線團子。
寧清買毛線團子的時候，聽到旁邊的人說：“鎮上的一所大學被關了，裡麵的圖書都要被拿出來澆糞，咱們也去撿幾本。”
寧清沒想到今天出來能遇上這種好事，過幾年就要恢複高考，這幾天她就有些苦惱，怎麼找些書讓孩子們看看。
雖然大學的書不一定能看懂，但有總比沒有好。
她跟著這兩個女人過去。
一大堆鎮上的人都在撿書，鬨鬨哄哄得十分熱鬨。
寧清找了個沒人的角落，眼尖地發現，這裡居然還有幼兒圖畫書，以及畫本子。
她隨意扯出一塊布平鋪在地上，開始撿書。
下午五點，寧清滿臉汙泥的回到家屬所裡。
陸青堯和兩個孩子站在院子外的大槐樹下，看到寧清費力地拎著一大包東西回來。
男人趕緊迎上去。
寧清拿捏不準陸青堯對讀書是什麼想法，見他接過去後，她伸手往臉上隨意一抹，那張臉更不能看了。
陸青堯接過女人手裡的東西，蹙眉問道：“你不是去買毛線團子了嗎？怎麼弄成這樣？”
向軍、向黨撲在寧清懷裡。
寧清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怕兩個孩子的聲音太大，蹲下身子壓低了聲音：“小點聲，咱們回去再說。”
兩個小娃娃齊齊伸手往她臉上抹去。
向黨話多，星星眼半眯著：“媽，你現在就是個泥人了。”
寧清看了眼偷笑的向軍，才抬頭看向陸青堯。
陸青堯搖頭失笑，點了點自己的臉，“你的臉上有很多泥。”
寧清這才意識到什麼，尷尬一笑，往兩個小孩頭上輕拍了下：“起來，不嫌你媽丟人啊？”
向黨笑著搖頭，“你是我媽，我怎麼會嫌棄你呢？”
向軍作勢往寧清臟兮兮的臉上一親，“媽，你看，我也一點都不嫌棄你。”
寧清虛點了點向軍的額頭，看向向黨，意思很明顯。
向黨往寧清的另一邊臉頰‘蓋’了個章。
兩小一大頓時笑了起來。
而沈團長回來時，就看到陸青堯一臉無奈地看著蹲在地上的三人抱成一團。
剛好劉嬸子從屋裡出來，見沈團長一臉笑意地進了院子，也看到院子外麵的陸家四口。
劉嬸子臉上瞬間多了一抹笑，“小清這是去哪裡了，怎麼把自己臉上弄得那麼臟？”
沈團長則是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和老伴說道：“一會你帶著菜過去看看，小寧剛回來，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開火呢。”
他想到中午的時候，向黨向軍兩孩子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陸青堯身邊，看到他和劉師長的時候，兩孩子大大方方地叫了人，和第一次接觸時的羞怯模樣完全不同了。
以前都是聽老伴說，寧清把孩子帶得很好，陸青堯也會時不時和他說兩個孩子的近況。
但說得再好，隻有自己和師長親眼看到，才能徹底放下心。
劉嬸子應道：“我一會就過去。”
沈團長又問：“小丫還沒回來？”
劉嬸子聽到那小女兒，立刻沒好氣道：“這丫頭去了鎮子上，估計得住幾天吧。”
沈團長臉色突然就晴轉陰了……
……
寧清回去後先洗了個臉，回過頭就見陸青堯要打開放書的那塊布，她心中一緊，慌張出聲——
“陸青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