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越深入,四周就越黑暗。
那些原本還散發著淡藍色熒光的水族箱已經變得渾濁不堪。
墨羽湊近玻璃,試圖看清裡麵的情況,卻隻能隱約瞥見一些扭曲變形的生物影子,它們的輪廓令人不寒而栗。
忽然,一陣低沉的"咕咚"聲在黑暗中響起,仿佛是某種巨大生物在深海之中的呼吸。
墨羽不由得屏住呼吸,但她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恐懼,反而閃爍著一絲肅殺的光芒。
"陸晚吟,在我找到你之前,你可千萬彆死了…..."
墨羽輕聲呢喃,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冰冷的玻璃。
她能感受到水族箱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回應她,一種奇異的共鳴在黑暗中悄然滋生。
這是她目前在這裡的原因之一。
雖然不太喜歡那丫頭。
但薑槐很重視她。
她對薑槐很重要,如果她出了事,薑槐一定會非常難過。
所以自己......一定會救出她。
繼續深入,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鹹的味道,仿佛真的置身於深海之中。
墨羽的鼻尖微微皺起,但她並不反感這種氣味,反而一種殺戮的本能讓她覺得這種味道格外刺激。
她知道這是墨家多年對她的淬煉讓她身體渴望鮮血與殺戮的本能。
就如她的父親所說。
現在的墨羽不過就是一把刀。
一把出鞘就必須要見血的快刀。
就在她下一步踏出,發出啪嗒一聲輕響的瞬間。
耳畔傳來了一陣玻璃碎裂之聲。
墨羽的手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凝聚成了紅色的長刀。
赤紅色的光芒照亮了身側的一切。
那黑暗渾濁的水族壁內。
無數隻形態扭曲的獸正死死地盯著她。
下一秒,水族箱破碎,黑水翻湧而出。
墨羽眼疾手快手起刀落斬碎了順著水流而出的幾隻獸。
而後她根本沒有片刻停留,在水即將沒過她小腿的時候猛地向前狂奔起來。
玻璃碎裂的聲音不絕於耳,就仿佛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被喚醒。
這座充滿黑暗腐朽與大海鹹濕氣息的巢穴。
這座可以讓無數覺醒者都感覺到恐懼的巢穴。
此刻卻讓狂奔之中的墨羽罕見地露出了一絲笑容。
黑暗絕望與痛苦。
這些普通人避之不及的東西,正是她趨之若鶩的避難所。
無論多少次,隻要讓自己浸入黑暗,陷入痛苦和折磨,腦子就會放空一切。
而後隻剩下對殺戮的渴望。
無論多少隻獸攔在她的麵前。
那把赤紅色長刀都會將其斬碎。
但就像無望山那一次一般。
她跑的再快。
出刀再狠,也敵不過獸潮的進攻速度,更何況現在她的手邊並沒有那把從周家拿到的“寂滅”。
手中的赤紅色長刀每一次揮出消耗的都是自己的鮮血。
她堅持不了多久。
這些適應了黑暗的獸和她一樣,將混沌和黑暗當做了自己的家。
所以很快,墨羽的腳步變緩了,她身上的傷口變多了。
當她終於喘著氣停下腳步的那一刻。
眼前那最為巨大的水族壁怦然碎裂。
而後她聽到了一聲低吼。
“......巢穴領主。”
墨羽沒有任何猶豫。
在那水族壁破碎的瞬間,手中的長刀紅光大盛,她早已擺出了拔刀的姿態。
一刀。
隻有一刀的機會。
那黑暗之中的龐然大物如同一隻已經滅絕的巨齒鯊,但又比墨羽曾經在圖鑒上看到過的巨齒鯊要大上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