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當怪魚的腦髓和黑血滴落在地麵的時候,它才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
【大.....人....您不是說....】
哢嚓——
百骸的手又深入了幾分,而後直接扯出了這怪物的腦脊髓。
怪魚的身體開始顫抖,抽搐,它巨大的身體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百骸身體顫抖著,一步一步走向那怪物。
【大.....】
啪——
百骸握住了它試圖抬起的手,隨後用力將其扯斷。
接著又踩碎了它的雙腿。
怪魚似乎知道自己剛才好像說錯了話。
它想開口,但百骸已經一拳打碎了它的下頜骨。
隨著那些尖牙利嘴不斷灑落。
怪物再也無法開口說一句話。
隻有微微抽搐的身體和沉重的呼吸還代表著它沒斷氣。
【不.......】
百骸一腳將那怪魚踢得躺在地上。
而後他踩在了怪魚的肚子上。
【不.....不.......】
它的聲音在顫抖,就連腦袋也開始變得有些不清醒。
那手工發夾......
不可能.....
我明明....已經讓霜冉保護她。
唰——
百骸的獸直接打穿了怪物的腹部,而後狠狠將其肉壁撕裂開。
隨著無數的黑血和臟器從那巢穴領主的腹部流出。
它的腦子也變得越來越混亂。
少女的笑容,少女的聲音,不斷在腦海裡重複,就如同老舊的電影一般。
但這種回憶此刻對百骸來說卻是一種折磨。
他開始不停地撕裂,撕裂,撕裂,直到將那怪物的肚子整個撕開。
而後動作開始變得小心翼翼。
它捏碎那些礙手礙腳還掛在身體裡的臟器。
拆卸那些堅硬的骨頭。
最終他看到了一隻手......
一隻人類的手。
不是她.....
這是個男人。
百骸抬手去握住那隻手,將其拖出。
但那就僅僅隻是一隻手......一隻斷掉的手。
不會的.......她不會.....
她煩人得很.....不會這麼容易就.......
百骸繼續深挖,黑色的血已經染黑了它森白的骸骨。
又一隻手。
這次是腦袋。
半邊身體。
大腿。
不是她......都不是......
不知道什麼時候,骸骨已經從薑槐身上剝離。
他的眼神幾乎在同時染上了不安和恐懼。
在這充斥著腥臭與腐爛氣息的身體之中,每一次的發現都像是在薑槐的心臟上劃下一道深深的傷痕。
每當他顫抖著手,從冰冷的碎肉和臟器之中拖出一塊破碎的殘肢,他的心跳就會不由自主地加速,恐懼和絕望交織在他的眼中。
但當確認那不是他心之所係的那名少女時,一種難以言喻的慶幸感又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幾乎窒息。
如此反複交替之下,薑槐感到自己的大腦仿佛被撕裂。
疼痛如同電流般在他的神經末梢遊走。他幾乎要被這無儘的痛苦和自責淹沒。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靜靜地跪在了他的身邊。
她沒有提出任何問題,也沒有試圖阻止薑槐的行動。
隻是默默地伸出了那雙因長期握刀而布滿老繭的手,與他一同在這片名為絕望的屍體中挖掘。
而是用她那雙纖細,但卻因為長期握刀而長滿了刀繭的手和薑槐一起挖掘著。
那怪物已經不再顫抖,儼然已經死透了。
薑槐挖出了一枚深黑色的內核,但卻完全沒看見一般,隨手就扔到了一邊。
他的嘴唇微微顫動,喃喃自語著。
聲音低沉而沙啞:“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彆人保護她。”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的內心深處被強行拽出。
“我答應過……答應過嶽老師……”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要被周圍的風聲所掩蓋。
“我說過....會保護她.......”
求求你.......
薑槐的視線開始慢慢變得黯淡。
就仿佛是有什麼東西此刻正在慢慢占據著他的身體和大腦。
整座監獄此刻都陷入到了一片陰暗之中。
警報聲此起彼伏,那倒計時也開始胡亂開始跳動。
百骸看著自己身上那逐漸被染黑的骸骨,一言不發,隻是輕不可聞地歎
了口氣。
此刻的兩人都已經被汙血所浸染。
而這樣的狀態,終於在墨羽的手捏到了一件外套,並將其扯出來後宣告結束。
她的瞳孔慢慢收縮,手也在顫抖,那是她從未有過的情緒波動。
薑槐的目光微微側移,看到了被墨羽捏在手中的那件外套。
那正是陸晚吟在被海豹拍進水裡之後,自己重新給她買的外套。
不......
他的心中充滿了拒絕,他的手顫抖著從墨羽手中接過了那件外套。
那是他最後的希望,也是他最深的恐懼。
晚吟.......
至少.......
他扔掉了外套,然後繼續開始瘋狂挖掘起來。
仿佛隻有通過這種方式,他才能找到一絲安慰。
讓我找到你的屍體,然後讓我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