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還是很不服氣,於是薑槐笑著說道:“那我來替你決定,今晚的晚宴,我們好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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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的意識就像是被浸泡在混濁的水中,好不容易才從那混沌之中掙紮而出後,他費力地睜開雙眼。
天花板在視線中搖晃不定。
房間裡彌漫著一股潮濕鹹腥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酒精味道。
他記得自己是被夏玲玥強行灌了幾瓶酒,然後抱著馬桶狂吐了很久,可是後麵發生了什麼?
腦袋昏沉的厲害,不知道是酒精還是彆的原因。
阿笙試圖撐起身體,柔軟的床墊隨著他的動作微微下陷。
客房的裝潢很豪華,但此刻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詭異,落地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已經陰雲密布。
平靜的海麵此刻也被染上了一層黑色,此刻寂靜得嚇人,又有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就在他想要坐起來的瞬間,右手掌心傳來一陣異樣的觸感——濕滑、冰冷,還帶著一種令人不適的蠕動感。
阿笙下意識地低頭看去,瞳孔驟然收縮。
一根漆黑的觸手正纏繞在他的手腕上。
那東西表麵泛著油光,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動,粗細約莫兒童手臂般粗細,表麵布滿了細密的吸盤。
在昏黃的燈光下,那些吸盤一張一合,仿佛在無聲地呼吸。
滴答
水珠落在地毯上的聲響清晰可聞,仿佛在為這詭異的場景打著節拍。
阿笙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衝破胸腔,後背的冷汗已經浸透了絲質睡衣,粘膩地貼在皮膚上。
他用力想要抽回被觸手纏住的手,但那漆黑的肢體非但沒有鬆開,反而收得更緊。
細密的吸盤貼在他的皮膚上,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吮吸感。
他這才注意到這房間四處都耷拉著觸手,這些觸手的根部似乎都彙聚到了一個地方。
"你...你好......"
一個柔軟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阿笙猛地轉頭,這才發現身邊竟然躺著一個少女。
她看上去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一頭灰色長發如同月光般柔順,蒼白的肌膚在昏暗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少女側臥著,穿著一件有些破碎的連衣裙,裙擺還在往下滴著水。
而那些觸手的根部竟然都彙聚到了少女的裙下,這讓她看上去就仿佛是沒有雙腿一般駭人。
她那雙異常大的眼睛正專注地盯著阿笙,瞳孔在黑暗中閃爍著淡淡的磷光。
雖然麵無表情,但那眼神中卻流露出孩童般純粹的好奇。
阿笙機械般地抬頭看向天花板,又低頭看向少女,又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少女,如此重複了數次,他似乎是接受了現實。
“我的腦子壞掉了嗎。”
少女依舊用那雙發光的大眼睛注視著他,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天真又詭異的微笑。
“躺.....躺下,繼續....繼續睡覺,舒服........”
阿笙抬手,去床頭拿起了自己的手機,然後麵無表情撥打了夏玲玥的電話。
在第一時間,他所想到的求救對象還是自己的親姐姐。
【喂~~哈哈哈,你小子!打電話給老娘做什麼!是不是想喝酒了!哈哈哈哈】
電話那一頭夏玲玥似乎又在喝酒,阿笙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轉頭又看了一眼那少女。
少女依舊側躺在床上,微笑著看向他,那觸手還在床上一晃一晃的。
隨後阿笙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最慫的話語:“姐,救命,有怪獸。”
啪
一根漆黑的觸手猛地抽過,手機瞬間脫手飛出,重重撞在牆上。
碎片四濺的聲響還未完全消散,少女已經撐起了身體。
她的動作緩慢,連衣裙上的水珠順著她的動作滑落,在床單上洇開深色的痕跡。
少女湊近阿笙,近到能感受到她微涼的吐息。
那雙發著淡淡磷光的眼睛裡充滿了執著,幾縷濕漉漉的灰發垂落在阿笙胸前。
"不...不要...彆人..."少女的聲音斷斷續續,仿佛在努力學習人類的語言,"就...你...你和我..."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撫上阿笙的臉頰。
指尖傳來的觸感冰涼滑膩,就像她身後那些蠕動的觸手一樣。
"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她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詭異的歡喜,"你...你是我的..."
更多的觸手從她背後延伸出來,在空氣中舒展開來,如同盛開的黑色花朵。
阿笙仍舊麵無表情,但眼角劃過一滴淚水。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