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陽回到家後,情緒一度很低落,直到看到忙著割草喂小野豬的劉惠芳時,這才打起精神,把那隻鳥和野豬都丟到三輪車上,用厚重的稻草蓋住,以免被人看了眼紅。
小妹一個人待在鎮上,連上學都給耽誤了,他還得把人接回來才行。
一路上自然是有些拉風的,趙家村的人第一次看到三輪車,就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一瞬間就圍攏上來很多人。
“哎喲,張家小子,你這是打哪兒弄來的,好稀奇啊!”
“這玩意兒一定很值錢吧,嘖嘖……”
……
張耀陽最煩這些碎嘴皮的人,胡亂敷衍道:“這是鎮上一個大老板借給我拉貨用的,貴不貴的也不知道,等以後發了財,自然要買個更好的,這玩意兒拉東西賊拉好用。”
眾人一聽不是他們家買的,這眼紅的勁兒倒也下去了不少。
不過,還有一些比較愛管閒事的,堵著張耀陽和他打聽起來。
“我說……你們家是在忙啥呢,大清早的就看到他劉嬸兒割了好幾蔞草,不會是餓瘋了,打算一家老小吃草吧,桀桀……”
這話把在場的人給都逗樂了。
放在一天前,這事兒還真有可能發生。
上一世,他們家吃糠咽菜的過了好些年,所有的錢都被趙小翠這個毒婦把持著,常年一點油葷也看不到。
一直等到他卯起膽子上山打獵,這日子才稍微有些起色。
可惜,還沒等幾年,就遇上了禁獵,他的日子越發艱難,被趙小翠又打發去采石場,沒日沒夜地乾。
這一乾又是好些年。
後麵隨著鎮上發展得越來越慢,加上政策不允許,這采石場也倒閉了,他隻能去鎮上找活兒乾,給人掃過大街,也掏過糞坑,做過泥瓦匠,賣過苦力,甚至賣血……
啥能掙到錢就做啥,勉強才養活了一家人。
原本,在他那個時代,高中生是很值錢的,能找到很好,很體麵的工作,但就是因為有耍流氓的壞名聲,讓他處處受桎梏,下半生過得悲慘不已。
眼下看著村裡人如此這般一說,就把他悲慘的人生給回憶起來,這心情自然是好不到哪裡去。
哪裡想到,正欲擺脫這些八婆之時,就見到趙小翠臉色蒼白的將其堵住了。
“張耀陽,不是說好了三天後,去衛生院檢查的嘛,走啊,咱們現在就去。”
張耀陽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他都快忘了這個女人的存在了,早晨劉惠芳喂豬的時候,還和他嘮叨了這件事情。
這個女人肚子裡的野種,和酒瘋子打了一架後,後麵估計又瞎折騰了一通,已經流掉了。
為此,昨兒個晚上差一點大出血,後麵還是王老倌開了一服藥後,這才勉強把這血崩之症給止住。
那個他養了四十年也沒有養熟的野種,沒有想到,這一世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眼下,這個女人不顧身體的虛弱,也要和他一起上衛生院,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到時候,如果證明沒有懷崽子,那他豈不就真的要將這個人娶回家?
趙大膽下台後,趙家的女人越發不想錯過張耀陽,直接就將他當作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抓住不放。
不把事情解決好,這家人都將會是他後半生的障礙。
想到這裡,張耀陽的眼裡已經閃現出一抹狠辣之色。
隻略微思索了一番後,他對越小翠道:“你太胖,我這車子是新車可不能被你坐壞了,你自己走著來吧,一個小時後,我在衛生院門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