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中滋味,無人可表,隻餘清風朗月夜闌珊。
張耀陽心情有些煩悶,沉甸甸的好似有什麼壓在心口。
雖然早就知道結果,事情真的發生時,那種不可逆的宿命感還是令人無法開懷。
不知不覺間,卻是信步來到了王老倌的家門口。
此時,這老頭愁眉苦臉的,正蹲在自家房簷下,抽著悶煙,也不知道在想啥。
張耀陽默不作聲地蹲到他的旁邊,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裡,也不點燃。
一老一少,誰也沒說話,隻默默無聞地蹲在那裡。
良久之後,一鍋煙已經吸儘,王老倌磕了一下煙灰,有些無奈地道:“你這小子,又是咋滴啦?”
能上他家門的,都沒有啥好事,是以態度略顯敷衍。
尤其是昨晚上,被其母劉惠芳威脅了一通後,對張家人自然是有些不待見的。
“大叔,趙家的肥妞還好嘛,聽說被蛇咬了。”
“你不會自己去看?跑我這裡瞎問些什麼,病人的隱私懂不懂,不要老是來問我,這讓我以後還怎麼在村裡混……”
提起這個事情,王老倌感覺自己又被張家人威脅了,這家人沒完沒了地來找他,真的很煩。
“大叔,你何必這般激動,我隻是關心一下對方,又沒有什麼壞心。”
“哼!少來這一套,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村子裡一天之內出現兩起蛇咬人的事故,現在也沒有個主事的人,也不知道新的村長啥時候補上空缺。
王老倌出於人道主義的,把窗台上的一包雄黃粉遞了過去。
“勸你莫管他人閒事,現在還是趕緊回家,把自己家清理
一下才是正經。”
張耀陽沒有接過這個藥粉,隻是
看著夜空,一臉的惆悵。
“蛇出沒,雲交雲,恐有暴雨傾至。大叔,記得照顧好你的藥草。”
張耀陽順路經過,看著他一院子的草藥還在晾曬著,不忍心被雨水泡發,這才拐進來提醒一二而已,不然,還真當他吃飽了撐得慌不成。
王老倌聞言,起身看了看烏沉沉的天空,偶爾還能一兩顆明亮的星星在閃爍。
但晚來風疾是真的,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小子,你是讀書人,懂得多,若真有雨,老頭過後自有感謝。”
張耀陽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
他說這些,又不是真的想要圖謀對方什麼,隻是覺得這種心懷慈悲之心的醫者,應該有好報才是。
在其腳步不要踏出院門時,傳來王老倌低沉的聲音。
“那翠兒身子笨重,才剛生產完又遭蛇咬,此時高熱不退,又無錢送衛生院醫治,幾副藥下去也不見起色,怕是有些凶險的。”
張耀陽了然的點點頭,劉天水這樣的壯漢都扛不住,更不要說趙小翠一個女人。
“謝謝王大叔告知。即如此,我這裡有退熱驅毒的藥,你且送去救急吧。”
“還請你不要告知,是我給的藥,你知道的,我張家和趙家隻能有仇,不能有親。”
張耀陽隻想退了這門親,並不是真的想弄死人。
在衛生院的時候,特意去見了下劉天水的慘狀,走的時候,把其桌子上的退熱藥和解毒藥各自順走了一盒。
那幾個表哥把這個看在眼裡,卻連個屁話都不敢講,被他打怕了的。
隻是不知道,明兒個的家族聚會時,這些人會不會再搞出些幺蛾子來,借機報複他們張家。
如果對方不仁不義,那就彆怪他狠辣無情。
他眼神微淩,一改剛才懶散迷茫的樣子,渾身充滿了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