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兒,但凡是發生在鄉裡,那裡的醫院比較大,醫生的技術也更精湛一些,酒瘋子的小命兒也能救回來。
青陽鎮還是太小了些,加上酒瘋子早年間被趙大膽關在牛棚裡,當作牲口一般的喂養,身體早已經垮了。
如此重大的外傷,換個村裡的年輕小夥子,或許還能扛得住。
酒瘋子當天入院,還沒有挺過一個小時,就已經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事情緊急,跟著來的魏勝軍見狀,臉上隻有陰霾。
他已經預料到了什麼,也許,仕途已經走到頭了。
想了想,也沒必要繼續待在醫院裡乾巴巴守著,一句交代都沒有,轉身就離去。
此時的張耀陽,原本是正好從公安局裡麵出來,沒有想到,正好撞到魏勝軍從這裡經過。
看到熟人,他自然是準備上前和對方打個招呼。
畢竟他們家在村子裡麵要乾大事,不能少了這個人的支持。
“村長,您這是要去哪兒?我送您啊?”
張耀陽的話,並沒有讓對方停留,隻頭也不回地甩來一句:“用不著你!”
看著對方屁股著火的樣子,他有些琢磨不定地嘀咕起來。
“這村長有些不太對勁啊,說話口氣好衝,我沒得罪他吧?”
“切,還以為是個好官兒,原來也不過如此。”
張耀陽還隻當對方在擺官架子,不由得鄙夷的翻了翻白眼。
此時他也顧不上琢磨這個事兒,情緒還沒有從剛才在公安局裡麵發生的事情上抽離,還在為張明堂的事情傷著腦子。
張明堂這家夥在打了一通長途後,就把自己隨身帶的一個包丟給了張耀陽,讓其幫看保管。
而他本人,則空著手就走進了公安局,一如他之前說的那般,自首。
張耀陽不放心,始終陪伴在其左右,還幫著做了證言證詞。
當時,張明堂就被人收押走了,隻等事情調查清楚,然後再判定是否有罪責。
張耀陽的心情之所以複雜,是因為這件事情,他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
如此一來,可能就不會牽扯到其父到死都要守著的秘密。
但一方麵,又有一種直覺,也許這一世,張明堂的出現是一個契機,可以讓他們家擺脫掉某種枷鎖。
主要是去除掉張永壽的心病,這很有可能是其餘短命的一個不定時炸彈。
想到這裡,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準備去一趟鄉裡,把多餘的一些物資先暫時處理一下,然後再從長計議。
結果,經過一個地方的時候,就看到一輛很熟悉的白色小轎車,停在國營飯店的門口。
他來到這個世上後,所見到的車輛並不多,尤其是出現在這個小破鎮上的,也就隻有幾車輛而已。
前任鎮長家就有一輛,但那是公務車,不算是私人的。
眼下這個,是在鄉裡麵見過的。
那個叫於得旺的富商,想要一株老山參,結果,對方隻願意給十萬塊,他並沒有買對方的賬。
眼下突然出現在這裡,應該隻是巧合吧。
張耀陽開著拖拉機,從其旁邊經過。
不料,對方似乎真的是衝著他而來的,當時就追了上來。
“小同誌,快停車,是我啊,你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