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他都害怕了,萬一塞爆了……那就真的玩完了。
於是,在把最後一隻臉盆大的螃蟹塞進倉庫裡麵後,他準備收手不乾了。
隻是這個大螃蟹,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倉庫終於到了承受不住的時候。
此時,他已經浮出了水麵,但腦子裡麵竟然有一種窒息的感覺襲來,好似他還在深海之中,無法吸進一口新鮮的空氣。
這種狀態,隻持續了三秒鐘,很快就再也沒感覺到,隻在意識迷迷糊糊間,他看到了自己被兩個兒子丟出家門口的情形。
那天的天氣有些不太好,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
他的人被推倒在一灘汙水裡。
一個大大的編織袋,如垃圾一般被丟棄在身旁,那地上的汙水也因此濺了一身。
滿頭蒼白頭發的他真的老了,囁嚅得想要罵兩個不孝子,最終還是選擇隱忍了去。
隻顫微微地將那行李提起來,不料半生行李輕若飄羽,裡麵隻兩三套換洗的衣服,有的都已經穿了一二十年,透著時光留下的腐朽破敗。
在兩個兒子的咒罵聲中,他看到那個肥胖的女人,拿著要吃人的眼睛瞪著他,讓他滾得遠遠的,掙不到十萬塊的話,就永遠也彆想回到那個家了。
言語裡將其拿捏得死死的,就欺負他是個沒有什麼脾氣的老實人。
最終,他拖著那一身行李,去了一個地方。
他回到了趙家村,於當天晚上,爬上了十萬大山當中的其中一峰,站在那高高的山峰上,看了一眼最後的朝陽,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在痛苦之中,張耀陽看到了年邁的自己,絕望跳下去時的決絕身影。
這種感覺,比呼吸不暢的絕望還要令人痛苦。
他想要伸出手,試圖拉住那可憐的小老頭,想讓他勇敢一點,努力改變,什麼時候都不晚。
但他焦慮了半天,最終也隻拉到了一片虛幻,隻像個被拋棄的靈魂,趴在那個山頭之上,發出絕望的呐喊。
而也就是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嚎,讓他掙脫了那種絕望的境地。
再清醒時,他還好好地浮在水麵上。
而係統給他的提示,他的隨身空間已經由一個小小的足球場,變成了一個體育館那般大。
裡麵能裝七八塊足球場。
他又升級了,變成了一個五級的趕山人。
然而,這一次,他卻沒有一點點開心的感覺。
上一世的悲慘就像個夢魘,並沒有因為他的富有,勇敢和強壯,就遠遠的離開他的記憶。
這已經是第二次,如此身臨其境的在夢裡再現。
每一次醒的時候,他都有一種自己又死了一遍的恐懼感。
船上的漁民也聽到了這一呼淒慘的叫聲,這個已經被風暴嚇壞了的男人,當時慌得要死,差一點就把已經快要熬好的一鍋湯打翻了去。
“張先生,你還好嗎?”
他看到了漂浮在水麵上,像個死人一般,一動不動的張耀陽,不知怎麼地預感到不祥,於是想也不想地遊了過去。
張耀陽在其快要靠近的時候,理智已經回籠,深深地呼吸一口氣後,遊向這個漁民。
“大哥,我沒事兒,就是……遊累了,歇一下就好,走吧,我們現在就回去!”
“肚子正好餓了,哈哈哈……我要多吃兩大碗!”
看到張耀陽全須全尾的,真不像是受了傷的,漁民大哥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咧嘴笑了笑,然後緊跟在其身後,向著小船遊去。
今兒個的事情還是有些太嚇人了,漁民已經默默地在心裡麵下了決定,以後再也不搭載任何遊客了,他的心肝兒比較脆,遭不住這種連番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