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的人群中,一抹杏白尤為引人注目,它的主人,肌膚瑩白如玉,身姿優雅曼妙。
頭發在一側盤繞成複雜的花苞,其中一縷垂下,精心梳理成長長的發辮,優雅地垂落在肩上,氣質典雅溫婉,又風情美豔。
雲娘這次,將畢生所學用在了夫人身上。還不迷死剛下山的魏家少主。
街口處,碧玉儘責的跟著夫人從藥房出來:“夫人,這裡的藥材比坎溝貴好多?”
霍之念若有所思的停在一個攤位前:“多少文錢一個?”坎溝縣的藥材,是坎溝縣衙代表一縣跟藥材大郡直采,價位自然不一樣。她隻是沒想到交高所有的藥材商鋪雖然有不一樣的名字,卻都是一個人的產業,或者說同一個供應商。
麻煩,糧食走不動,醫藥又卡住,民生完全動不了。
“兩文一個。”
碧玉利索給錢:“夫人……”那人的馬車,快路過這裡了。
攤主殷勤的遞過來一個精麵餅子。
暄軟的餅子剛落到霍之念手裡。
一個小乞丐突然衝過來,一把將餅子奪走,驚惶失措地向馬路對麵衝去。
霍之念轉頭。
就見一匹馬疾馳而來,引得周圍人紛紛避讓,小乞丐避讓不及,高高揚起的馬蹄,下一瞬就要踩上小乞丐的頭。
一位少女快速衝出來,抱住他,原地一滾,高高揚起的馬蹄落在地上,激起一陣煙塵。
千鈞一發。
女子急忙看向懷裡的乞丐:“你沒事吧?傷到了沒有?”女子一身修身勁裝,臂膀上護腕閃爍,馬尾高高束起,配以簡潔發簪,英姿勃發,紅唇劍眉,儘顯勃勃生機。
乞丐明顯嚇壞了。
“不長眼的東西,馬若是失控,後果不堪設想!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女子頓時秀眉輕蹙,反唇相譏:“大街上人來人往,你縱馬疾馳,不顧他人安危,若非本小姐眼疾手快,隻怕這孩子已命喪馬蹄之下,倒是您,身為有德之士,怎能如此魯莽行事!”
“哼,是誰跑到小爺的馬前?他一賤民,私上大道還有理了?竟敢如此跟小爺理論,道理太多了嗎!”
“賤民為何不能上路!路修來就是讓人走的!何況他一個小孩子,就願意是賤民嗎!你遠不問條條大路朝廷所修,為民為政謀福,近不看他生活所迫原因為何,看你也是權貴子弟,穿著官家服飾,這難道不是你責任所在!”
周圍隱隱一片叫好之聲。
霍之念站在人群裡,看著你來我往的這一幕,突然覺得,自己想簡單了,魏遲淵這條鯨,不止自己一個人想釣。
手法更是多種多樣。
霍之念不禁想起上輩子。母親給她講她入職霍家的往事,她說‘想進去的人多如牛毛,且舉全家之力,我並沒有優勢而且也不算心最誠的一個,隻能說運氣使然’。
霍之念當時不理解,現在懂了。
霍之念立即換個思路,當年的她是怎麼挑身邊人的?除了家裡人送的、同齡中能力最優秀的,還有一種是不斷在眼前晃的。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要給對方留下印象。
人群外,諸行皺眉:“少主,您稍等,路堵住了,屬下去看看。”
小乞丐沒料到他還活著,他還活著?震驚過後,掉頭去撿掉了的餅子:他的餅子!他的餅子!
魏遲淵掀開車簾一角,神色淡然,路兩旁店鋪林立,順著石板路看過去。
霍之念瞬間動了,她的的手和另一隻黑漆漆的手同時抓住地上的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