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雲娘擔憂的看著月下射箭的夫人,夫人今天處理事務晚了,現在才開始射箭,但日日不輟:“夫人不擔心?”
霍之念有些奇怪,就像下午在書房時,她也察覺到雲娘的焦慮:“擔心什麼?”本沒想這麼快約他的事,也提上了日程。
當然是:“魏少主?”
魏少主怎麼了?一切不是好好的,但頻繁遇到反而不好,至於陸輯塵提了自己,霍之念也沒覺得陸輯塵說錯了什麼,都很正常的對話。
她和輯塵商會那一天見過,陸輯塵孩子心性,聽說後有興趣去看看,不是很正常?
雲娘看著夫人正常的神色,突然覺得自己都有點杞人憂天了,不是:“二爺不是二爺的時候也是男人。”
霍之念停了箭,看向雲娘,突然懂了她的意思,險些笑出聲:“你不會……你不會……”笑死人了。
“魏少主極有可能這麼想,一縣之尊與外來依附他的商戶!”
霍之念突然笑不出來了:“他不會真這麼想吧?”誤會可大了。
“很有可能!”
“那我的信?扔出來了?”
“說不定,小心明天約不到人。”她說夫人怎麼那麼淡定,原來根本沒往那方麵想。或者就是想了,也不會太急,畢竟在她們的預想裡,交高沒有這樣超然的人存在,一切也沒想過能這麼順利。
霍之念重新拉弓,若有所思,她還真沒有想到這一點……
要好好想想了。
……
霍之念帶著人等在山腳下。
浮光錦裁製的短褐,在日光下閃爍著細膩變幻的光澤,上麵繁複而精致的花紋,若隱若現,更添一份尊貴氣度。
時間不早了,霍之念不確信他會來了,而她再不進山來不及了。
“夫人。”
“再等一刻鐘。”霍之念看著眼前這座山。一個地方貧苦,不隻是因為交通不便,還因為這片土地肯定不適合大規模種植莊稼,交高就是如此。
三色山是綿延的山丘,占據了交高一半麵積,治理它迫在眉睫。更何況,她還以極低的價格買了下來。
“久等了,久等了。”諸言先給所有人派發充饑甜食:“路上吃,路上吃,不好意思,路上有點事,耽擱了。讓諸位久等了。”
“哪裡,哪裡,不敢,不敢。”
霍之念轉頭,看到了人群裡的魏遲淵,鬆柏崢嶸,淵渟嶽峙。
魏遲淵也正好看到她,微風吹起她頭上的絲帶,錦光浮動,是他送出的料子。
目光相接。
霍之念笑了,發帶拂過她的脖頸,人紋絲不動。
魏遲淵一步步走過去,站定,看著綢帶落下,聲音不高不低:“有點事來晚了。”
“不會,剛剛好,正好想到你。”轉過身,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走吧,我們要快一點。”
……
霍之念來做地質考察,優雅一點沒有,狼狽隨處可見。
揚沙、拔草、鑽洞,記錄生態,跟著當地的老人,翻了一個山頭又一個山頭。
霍之念身上的衣服已經沾滿了泥沙,頭上的絲帶又被她打了兩個結,已完全飛不起來,細膩的臉龐也被沙土覆了淺淺一層:“你是說這裡隻要下雨就塌房是嗎?”手掰下一塊岩石。
魏遲淵跟在她身後,順手接過她手裡的本子,讓她繼續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