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掛中天,陸老夫人猛然驚醒。
窗外樹枝搖曳,猶如淒厲的鬼哭狼嚎。
可根本沒有下雨,也沒有起風。
剛清醒的陸老夫人,見鬼的晃身邊的老頭子。
老頭子睡得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陸老夫人痛苦的慘叫,驚醒了府裡一半的人!
“沒事,沒事老夫人夢魘了而已。”
陸輯塵遠遠的看著母親害怕的樣子,一動不動,慘叫與樹枝早已經撤了。
陸老夫人緊緊抓著林姑的手:“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
夢中,長子身影忽隱忽現,雙眼布滿血絲,指尖直指她額頭,那聲音在老夫人耳中清晰的猶如刀割——
“母親,您為何棄我於不顧?”
“母親,您為什麼從不找我?”
“母親,為什麼,為什麼不跟我走!”
老夫人不停吼叫,汗水涔涔而下,浸濕了林姑姑的胸襟。
“藥呢!?藥好了沒有!”
突然窗外枝乾搖曳,仿佛每一道光影都是長子冤魂的化身。心臟狂跳,如同擂鼓:“不是我,不是我——”淒厲悲慘。
陸輯塵轉身,路過她的庭院,卻沒有勇氣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試圖在腦海中勾勒出她溫柔的笑顏,以及那未出生孩子的模樣,儘管這想象中帶著幾分苦澀與酸楚,和太多的不確定。
最終,他慢慢轉身離去,隻留下一串寂寥的腳步聲,在夜風中漸行漸遠。
就讓他卑鄙一次……
……
三個月,魏遲淵再次踏入交高,交高的一切又變了。
陌生得像它
現在高速前行中窗外的風景,變得緊急倉促。
甚至他的名字在交高都淡了。
他推開那扇院落的小門,以為會整潔如初,可院內雜草叢生、落葉滿徑,顯然已很久沒有人涉足清掃。
這番景象,猶如兩人的感情,都不必言說,就已繁華不再,如今連維護都懶得做了。
是啊,她多忙,自己又多忙。
誰都不來,還維護它做什麼。
她的銀兩不會花在無緣無故的地方,他在等她低頭,等來的是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照在這片孤寂的土地上,也無法驅散深重的寂寥。
四麵八方的涼意突然翻湧而來。
魏遲淵幾乎狼狽的撤出去。
剛要進去的諸言險些撞到自己的主子,嚇得迅速後退,隻匆匆看了一眼半人高的雜草。
這間院子……
魏遲淵突然生理性不適,險些乾嘔出來,如曾經熾熱、如今卻逐漸冷卻的感情……
其實,就是不回來看,也會是這個結果。
但他的尊嚴,不允許,他再一次又一次回來。
沒有愛到深處的撕心裂肺,也沒有分道揚鑣時的你死我活。
他們分開的體麵又冷淡。
魏遲淵知道——此後,他不會再踏入這片小院,她也不會再回來。
這一切,如同這小院的荒涼,最終會被時間慢慢塵封,成為過往雲煙。
魏遲淵轉身上馬,背影被夕陽無限拉長,這條不起眼的小巷,最終恢複成不起眼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