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一眼認出了娘親,眼睛亮亮的。
陸輯塵點點頭。因為她無論什麼時候,都那麼好認。
止戈還在看,慢慢有些為難,他找不到爹爹?!
畫中好多人,有孩子有阿翁有阿婆,可他找不到爹爹,哪個都不像他爹爹,他爹爹那麼高大威風。
陸輯塵看著水塘角落裡瘦小黝黑的自己,還有些怯懦,彎腰在水塘裡時,恨不得躲在她的背後。
那些日子……很久沒有想起了……
如果沒有她,他不是死了,就是庸庸碌碌的活著。魏遲淵的畫落在他這裡,有用也有用,沒用也沒用。
就像他送的‘回禮’,在不在乎都看心境。
陸輯塵自問,他在乎嗎?諷刺他是一個附庸。
附庸?
他本來也沒覺得不是,他是她勢力裡重要的組成部分,但再‘重要’其實也隻是一部分,她在外麵的時間都比他在衙門裡的時間長。
有時候他也幾個月幾個月的見不到她。
她的人,對他見禮,也不是穀豐一般的屬下,就是遇到了打個招呼,與自己平等重要的人,甚至就是看在他是她房裡人,給個尊重,問個好。
雲娘、許破、紅字輩、綠字輩的大管事,看他都不是看上峰。他從來都知道,他不是最重要。
這些年,雖然好些了,區彆也隻是,有了孩子的房裡人,和沒有孩子的房裡人的不同,有了孩子,尊重總更多一些。
但現在之念是陸夫人,生活在陸家,在自己的身邊,跟姓魏的一點兒關係沒有。
魏遲淵就算再怎麼不甘心,事實就是這樣,他已經過去了,之念不會鬆口,魏遲淵不可能有機會。
他已經是過眼雲煙,飄過的雲,落成了雨,就是覆水難收。
陸緝
塵將畫收起來,決定再給魏遲淵送一桶水,他魏遲淵現在就是潑出去的水,何況教書渴了時能潤潤嗓子!“穀豐,將畫裱起來。”之念看見了,正好讓之念看看,魏遲淵是怎麼挑釁他的!
“爹爹也覺得我畫得好。”
“當然。”
陸戈笑得開心又不好意思,“爹爹……我悄悄告訴你哦……”
“什麼?”
“魏夫子也最最喜歡我了……”
陸緝塵遞給穀豐畫的手一頓。
“魏夫子教我騎馬射箭,隻教我,魏夫子騎馬可快了,魏夫子還給我重新講《尚書》,不是誦讀,是給我講小故事,還送我和弟弟小馬駒,彆人都沒有的,噓,不要說出去,所以夫子肯定最最喜歡我的。”
陸輯塵下意識要去問之念,那天在天福寺發生了什麼!?
“跟爹爹和娘親一樣喜歡止戈。”嘻嘻。
陸輯塵心口猛然一跳,不可預知的不安,拉扯的著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
不可能被魏遲淵查出來。
除非魏遲淵是故意下套,或者那天在天福寺發生了什麼。
但對方沒有證據,拿不出說服眾人的理由,無法對質,隻能是懷疑,甚至隻能如此接近。
陸輯塵直接起身:“去睡覺。”直接穿上衣服向前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