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高中畢業的暑假。
阮存雲在漫展上cospy了一個傲嬌蘿莉,漂亮的紫眸裡盛滿距離感,短裙搭配黑色過膝襪,腿環勒肉,露出一段白皙誘人的絕對領域。
整個人像一朵盛開在懸崖邊的水晶花,晶瑩剔透又高不可攀。
很多人圍著阮存雲拍照。
那時阮存雲剛高中畢業,比現在更加社恐。徐飛飛和其他朋友們去了洗手間,阮存雲一個人被許多攝像機鏡頭圍在中間。
阮存雲看上去一臉高冷,但其實他心裡很慌。
有一個大叔扛著攝像機,整個人幾乎趴在地上,視角很低,長長的鏡頭越湊越近,直往裙子底下鑽。
“哎小姑娘聽我的,腿再岔開點兒站,這樣拍出來好看,我專業的。”大叔咧著嘴笑。
阮存雲一陣反胃,他不想開口暴露自己的男聲,隻能臉色煞白地往後躲,大叔卻越逼越近。
一隻寬大修長的手掌突然蓋住了猥瑣大叔的鏡頭。
那手背上有淡青色的血管凸起,骨節因為用力抓握著攝像機變得更加立體。
阮存雲順著分明的手部骨骼往上,看到男人腕骨處有一點殷紅的痣。
阮存雲霎時心率不齊。
他是個百分之百的手控,這男人單憑一隻手就能把自己帥暈。
色,太色了。
男人cos的是寂靜嶺裡的“三角頭”,他裸著上半身,肌肉蘊含爆發力,兩道深刻的人魚線蔓延進下袍。另一條手臂慵懶地垂著,輕鬆地拖著一把巨刀,刀尖點地,冰冷威懾。
這奈子,好大。
阮存雲吞了一下口水。
好吧,阮存雲承認,他不止是手控,他隻是單純地好色。
視線往上挪,本該屬於人類頭顱的位置被一副碩大沉重的三角形麵具取代,尖長的金屬銳角直指鏡頭,寒光淩厲,噩夢裡都爬不出這麼詭異的怪物。
很恐怖。
但是,更色了……
攝影大叔被嚇出一聲驚叫,才反應過來這隻是漫展,不是怪物索命,罵他:“有病啊,擋我鏡頭乾嘛?”
三角頭不容置疑地單手拿起大叔的相機,低頭翻看,按了幾個鍵,然後把相機扔回了大叔懷裡。
大叔騰地站起來,臉上橫肉直抖:“刪我照片?她穿成這樣不就是給我拍的嗎?關你屁事啊!”
男人本來就很高,帶著巨大的三角頭麵具更是直接超過了兩米,氣場凶悍。
矮胖大叔站在他麵前就像個醜陋的窩瓜。
三角頭拎起長刀往地麵一插,冷道:“再學不會尊重彆人,就把你亂拍照的手剁掉。”
他的聲音低沉緩慢,像生鏽的鐵門用力刮在地麵上,幾乎到了刺耳的地步,不是人類能發出來的。
這是因為三角頭麵具裡自帶變聲器。
巨刀是道具,三角頭麵具是道具,聲音是假的,但男人渾身的肌肉和冰冷氣場是真的。
也不知道是被上述哪一點嚇壞了,大叔臉上的橫肉抖了又抖,最後還是咬著牙離開了。
三角頭一直護在阮存雲前麵,阮存雲看到他山巒般的背肌緩慢起伏,三角頭轉過身來,陰鬱尖銳的麵具緩緩指向阮存雲。
草,這視覺衝擊力真的很強。
三角頭麵具很恐怖,閻王看了都要在臥室裡畫結界。
但男人身材太火辣,玉觀音見了都要甘願墮入凡塵。
三角頭沉默地走到阮存雲身邊,離他兩米的距離,不遠不近,像個忠心的侍衛。
他們身邊圍了更多人拍照,卻再也沒人敢靠近。
指尖輕輕撚著裙邊,有點冒汗。
阮存雲應該對三角頭說一聲謝謝,但對方的氣質過於不近人情。
他在心裡組織了半天語言,演練數遍,終於鼓起勇氣,準備對三角頭開口道謝。
“牙牙,等了好久吧?”徐飛飛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他們從洗手間出來了。
徐飛飛扮的是一個痞帥酷哥,結果一開口就破功:“抱歉啊哈哈,我們補了一下妝。”
阮存雲搖了一下頭表示沒事,攢了半天的勇氣也像泄氣的皮球,暗自漏了個精光。
徐飛飛興致高昂:“走走走,你不是要買蛋老師的本子嗎?咱得快點兒,據說很多人排隊。”
沒人發現,三角頭的身形不明顯地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