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開會前阮存雲對這個上司更多的是“敬畏”的話,現在已經幾乎被“欽佩”占領,還有更多距離感。
從容不迫、大方鎮定、控場力強,這是阮存雲父母在他小時候就期望他能成為的人,可惜他磕磕絆絆二十年,還是一個不敢露怯的社恐。
大學時候上台做演講,頭腦常常一片空白,靠著長時間的背稿和準備才堪堪過關,遠達不到“自如控場”的地步。
秦方律應該就是爸媽心中完美的樣子吧,阮存雲想。
阮存雲雖然不善於演講,但他擅長記錄。沒多久就整理好了會議筆記,發給了Rain姐。
其實工作的時間比阮存雲想象中過得快,寫寫代碼,開開會,五天時間也就這麼過去了。
周五下午,辦公室有些許躁動,歡快的周末氣氛已經洋溢在空氣中。
一到下班時間,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打卡溜了,四處響起桌椅的碰動聲。
阮存雲暗自雀躍,心已經飛到了他那舒適安靜的小窩,有空調電腦和冰淇淋,周末再和徐飛飛去二次元天堂玩一天,這周末生活要多美有多美。
“小雲,明天要我們去你家接你嗎?”隔壁的朱翰正在收拾東西,探頭過來問。
阮存雲沒懂:“嗯,什麼?”
朱翰笑了:“我們那天晚飯不是約好了去打保齡球嘛,你家遠不遠?”
阮存雲渾身發冷,靠,居然把這事兒給忘記了。
“不遠,我自己去。”阮存雲努力笑得不那麼勉強。
“好!”朱翰笑得像太陽花,揮揮手,“那明天見啦!好期待喔。”
於是在世界上最美好的星期五晚上,阮存雲忍痛拒絕了徐飛飛一起玩遊戲的邀請,在網上學習了一晚上保齡球的遊戲規則、衣著要求、禮儀和技巧。
周六堪比折磨,時間比一整個星期過得都慢。
本來隻有辦公室的幾位男士到場,阮存雲還能勉強應付,結果他們在保齡球館碰到了其他公司的熟人,兩撥人開始進行成年職場人專屬的商業互吹,保齡球打得像太極,氣氛異常熱鬨,也異常空虛。
阮存雲真的很想跑,但對方一看有新人,輪流上來和阮存雲握手交際,拍著他的肩膀說什麼“好年輕的帥小夥”,“後生可畏”,“貴司前途無量啊”。
這下想溜都溜不掉,阮存雲臉都要笑僵了,後背一陣陣地出汗。
最後回到家已經晚上十點了,阮存雲累得像條死狗,HP值徹底歸零。
寶貴的兩天周末,就這樣白白浪費了一天!
阮存雲發誓,如果他再答應同事的運動邀請,他就是豬。
周日,阮存雲套上久違的痛T和寬鬆短褲,自由得仿佛飛翔。
推開秘密基地的大門,看到滿眼的漫畫書和悠閒踱步的貓貓們時,阮存雲覺得自己回到了快樂老家。
這家店真的很不錯,從裝修、布局到氛圍都沒得挑。
阮存雲拿著徐飛飛抽來的半價打折卡,土豪地點了一桌子吃的,然後撈了一隻英短抱到腿上,憂鬱地撫摸。
徐飛飛誠懇道:“雲兒,我真的很擔心你的精神狀況。”
“我沒有,我很好。”阮存雲微笑,金色的靈魂似乎飄蕩在空中,“同事們溫柔安靜,大老板平易近人,這個公司真的好棒。”
徐飛飛瑟瑟發抖:“你笑得很瘮人。”
阮存雲大歎氣:“我可能不適合這個公司。”
徐飛飛驚詫地拍著阮存雲的背,差點把他揍出內傷:“等等等等,你現在辭職的話,連一丁點兒工資都拿不著!彆衝動啊喂!”
阮存雲被拍出笑嗝:“我不是想辭職,隻是社交太累了。”
徐飛飛叉起一顆肉丸子塞進嘴裡:“這不是帶你來二次元天堂了嗎,去看幾集新番,吃點東西,擼擼貓——直接滿血複活!”
“但我隻有一天休息時間,精神力大透支,一整季新番都補不回來血條。”阮存雲苦著臉。
正說著,阮存雲的手機叮地一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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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存雲眼睛驟亮,迫不及待地點開。
“嗷嗷,是條漫,蛋老師畫了新條漫!她上次畫條漫還是在上次!”阮存雲把手機屏幕懟到徐飛飛麵前亂晃炫耀,唇角翹得老高。
徐飛飛笑得想死:“蛋老師就是你的掛,一秒鐘讓你滿血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