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小清新,還帶點薰衣草的味道。
“好。”
陳安一向很少拒絕她的要求。
除了爬床。
於是少年伸手,修長的手指落在琴鍵之上。
陳汐沒有抱手臂了,以免妨礙到他,而是學著先前陳安一樣,側過半個身子,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但很可惜,同樣的招數放在陳安身上,顯然是起不到作用。
少年神情自若,上半身挺直,氣質憑空多出些優雅。
或者說,人們習慣於把這個詞附加給每一位認真演奏的樂手身上,無論是鋼琴,還是笛簫,二胡。
隻見他閉目回想了下,旋即睜眼。
下一瞬,指節微微用力,彎曲。
一個個音符如潺潺溪水流淌而出,帶出第一道旋律。
音調忽明忽暗,先是偏低沉的,宛若山間細細的清泉,一起一伏。
隨著那旋律漸漸起調,忽在某一刹那停頓,再出音時,音調已然變得高昂。
澎湃,洶湧。
仿佛訴說出諸多情感。
陳汐靜靜看著,視線不知何時,已經從少年的側顏轉到那雙修長白皙的手上。
她看著那雙手在琴鍵上來回跳躍,竟看的有些入迷。
誰也不會想到,當初她
之所以想要學鋼琴,便是覺著,兄長這麼好看的一雙手,倘若不在琴鍵上跳動,著實是可惜了。
如今想象照進現實,陳汐不由回想起那個被他找到的下午。
那時的她,腿還沒好,隻能坐在輪椅上,看著男孩去廚房幫媽媽洗菜。
她則被留在破破爛爛的客廳,感受著那扇生鏽小窗吹進來的晚風,再舔上一口雪糕。
隻記得窗外雲彩亦是如現在一般綺麗。
那時的羽生汐便想,也許書上描述的幸福,就是這樣的吧。
如今生活越來越好,她換了姓,也換了地方,不再有那扇生鏽的小窗了。
但身旁的人,卻是從未變過。
一切美好的開始,似乎皆源於和他相遇。
旋律,在慢慢接近尾聲。
隨著少年落下最後一個音符,躍動的雙手終於停了下來。
“還記得之前跟你說的,這首歌的名字嗎?”
突然的發問,驚醒女孩。
她揉揉眼睛,露出一個淺淺笑顏。
“是偏愛。”
她看見少年點點頭,複又落指。
熟悉的旋律再起,卻是截然換了一副節奏。
音調開始變慢,前期的鋪墊也跟著拉長。
連時間仿佛都在這一刻變得緩慢。
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琴聲中,她看見少年露出笑容。
“這是變速。”
“這才叫偏愛。”
他輕聲說。
……
……
夜間。
鎖好房門。
陳安來到書桌前,取出那個已經有點皺巴巴的黃皮信封。
借著暖黃色調的台燈,他撕開封條,取出第一張信紙。
略有些發黃,卻是比外麵的信封還要皺一點。
信的排頭,是一行小字。
“平陽的銀杏,不知黃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