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通體漆黑,長滿了鱗片,將約翰的頭拿在手中遮擋住自己的怪臉,藏身於陰影處,有了光球的緣故,防毒麵具上的夜視鏡作用大打折扣,導致一開始礦工和白石都沒能發現怪物的存在。
搜查員白石千鈞一發之際救了礦工,他才能幸免於難,現在沒有時間為白石感到難過,他驚慌失措地大喊起來,“快跑啊!有怪物!”喊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礦工從四周聽到了令人膽寒的尖叫聲,那聲音像是從噩夢深處傳來。
礦工雖然害怕,但還是察覺到了哪裡不對勁,怎麼四麵都有人在慘叫,之所以慘叫應該不用猜也知道是他們遇到了那種可怕的怪物,問題是……他們同時碰到了同一隻?
礦工感到可笑地攥緊了拳頭,他在這時候居然犯傻了,怎麼會是同一隻呢?那種怪物這裡一定不止一隻……
該往哪裡逃!當然是原路返回!攝像機拍到了嗎?第二批人會進來救他們嗎?
哪裡還管得著這麼多,先逃出去再說!
礦工瘋狂地向著進來的地方跑去,身後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四麵岩壁上回蕩著,他隻感覺身體不住地戰栗,腳下發軟,可一旦停下來就是死路一條,他還要出去,他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活,兒子還需要他的錢來治病。
他咬緊牙齒,總算跑出交錯的石林,鑽進漆黑的礦道,他是一秒也不敢停下腳步,在礦道中急速奔跑著,崎嶇的道路似乎沒能阻礙到他奮力邁開的雙腳,他熟悉回去的道路,這一點他很有信心,他唯一擔心的是那些怪物很快就會追上來。
跑出一段距離後,礦工回憶起自己看到的怪物,那詭異的身形,那驚悚古怪的小臉,它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變異的鼴鼠,難不成當年化學工廠爆炸後泄露的化學物質影響到了生活在地下的鼴鼠們……
礦工又想到,就算他平安逃出去了,這些怪物會不會走到地麵上來,它們會不會給世界帶來毀滅性的打擊,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不一會兒,他轉念想到出去外頭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再了不起的怪物也怕大炮的轟擊,各種高科技武器等著解決掉它們。
眼下隻需要安全從這裡逃出去就好了。
礦工絲毫不敢鬆懈,他跑到胸口生疼,喉嚨像被火燒著,他還是不敢停下來,胸膛裡像是高速運轉的機械引擎。不過,即便不想停,他也感覺自己快到極限了。
就這麼跑了將近半個小時,期間他不僅一次向後頭看去,身後靜悄悄的,不像有怪物追上來的樣子,他心中雖有疑惑,還是不敢冒險放慢腳步。
跑到後來,腳疼得他再也跑不起來,隻好扶著岩壁,咬著牙向外艱難地走去。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長時間的奔跑令他感到頭暈目眩,視野變得模糊,他喘著粗氣,手扶著膝蓋,靠在一邊難受地嘔吐了起來,花了很長時間才緩過神來,他靠在岩壁上歇息片刻,而後繼續走起來,雙腳已變得麻木,隻能機械地向前跨步,他內心深處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默默祈禱著,希望能儘快從這裡逃出去。
就在這時,在視野儘頭處,他隱約看到了一點亮光。
剛咬牙向前邁出一步,他就重重地摔在地上,隻記得臉部一陣生疼,便陷入了昏厥。
等他再次醒來,已經離開了舒庭月島嶼,他在沿海邊的一家醫院接受治療,醫療費由公司承擔,一個星期後,他恢複得差不多了,卻被公司告知不用再去了,舒庭月項目取消了,當初說好的獎金也沒了消息,隻拿到了一開始說好的一半。
礦工驚愕之餘,又開始不停地猜測,舒庭月項目被取消肯定跟那種怪物脫不了乾係。
他出院後就回到市裡醫院去,去看剛做完心臟第二次手術的兒子,去到的時候,兒子還在重症病房,他去到醫生的辦公室,醫生年紀在五十歲左右,跟他差不多同齡。
剛往椅子上坐下,礦工就發現醫生的表情不太對勁,醫生眉頭緊鎖,沉默片刻,而後將一個壞消息告知於礦工,他聽了後,感覺山崩地裂,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兒子的狀況很糟,而且他的腎和肝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病毒感染,這樣下去,他很難撐過今年的冬天。
礦工要求醫生繼續治療他的兒子,欠缺的醫療費他一定會儘快還上。
醫生想勸礦工放棄,他話剛說出口,礦工在他麵前落下了淚。
礦工的聲音嘶啞而微弱,他說,“我兒子是我人生在世最後的希望了,他能活下來我就能活,如果他死了,我也會死。”
他不能再失去他的家人了,三年前妻子遭遇車禍,他和兒子成為彼此最後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