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7月4日,距離上次火星風暴已經過去了兩個星期。
紀曉春等人又重新回到了研究當中,忙碌的工作漸漸讓他們忘記了一些事情——至於是什麼事情,紀曉春曾經考慮過這個問題,想著既然是被遺忘的事情,就有可能是不重要的,大腦需要保存的記憶有很多,忘掉一些不怎麼重要的事情,再正常不過了。
今天胡鑫宇下廚,做了咖喱雞飯,味道不算太衝,紀曉春回想起大學時候吃過的咖喱雞,又想起母親每次去市場都會買一盒白切雞。自從母親離家出走後,家裡就沒再吃過白切雞,大家都覺得那應該是母親最喜歡吃的一道菜。
紀曉春抬眼看了一下坐在餐桌上的幾個人,她注意到有一個人沒來。
叫什麼名字來著?彆吧,記憶丟失得這麼嚴重,這好像已經不算是正常的事了。
紀曉春為此感到隱隱的不安,她想跟周又年說,有人沒來吃飯,他們不是有五個人嗎,她自己,周又年,胡鑫宇,雲朵,還有一個,還有一個沒來。可又覺得,既然她能發現第五個人沒來,那麼他們也會發現,他們什麼也不說,就說明肯定是有什麼隻有他們知道而她不知道的理由,所以那個人才沒來。
吃完飯後,拿著餐盤走到水槽邊上,紀曉春看了一眼湯鍋,果然裡麵還剩下不少咖喱雞。
看來那個人沒來吃飯。要不要去叫她呢?還是算了,她餓了就會自己來找吃的。
7月10日,剛從二號實驗室出來的紀曉春伸了伸腰,感覺腰部有些酸痛,頸椎也不是很舒服,明明周又年一直在旁叮囑她要記得起來活動活動,可眼睛盯著顯微鏡下的樣品,就舍不得挪動身體。她覺得他們很快就會有收獲了,研究日誌寫了一頁又一頁,他們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的。
周又年還在做自己的工作,紀曉春走到四號研究室,看到了獨自在裡麵的雲朵。
進到裡麵,就能感覺到這裡麵要比外麵暖一些。雲朵正在種植一些從地球帶來的蔬果,企圖研究出蔬果在火星中生長會有什麼變化,這裡的土壤全來自於火星,比較大的問題是,火星土壤遇水就會凝結成塊,聽雲朵意思,她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把火星土壤改進得更加接近地球上的土壤。”
還有其他辦法,可紀曉春沒什麼心思聽了,她覺得肚子好餓,叫她跟自己去吃飯。
雲朵說好,脫掉手套,在一邊的水槽上洗手。
紀曉春的視線隨意掃過,忽然在一個地方停留了下來,那裡一個人也沒有,可她卻挪不開視線,她心中又產生了那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感覺——很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就連記憶也變成了心狠手辣的劊子手,不斷地折磨著你脆弱又緊繃的神經。
雲朵走到她的身邊,輕輕挽住了她的手臂,疑惑地望向她在看的地方。
“你在看什麼呢?”
“我總覺得那裡之前有一個人。”
雲朵用力拍了一下她的手,“喂,你彆說這種奇奇怪怪的話來嚇我!紀曉春,你可真夠壞的,你還要不要吃飯了,快走吧!”
紀曉春吃疼地吸了一口冷氣,“雲朵,我看你早看我不順眼了,居然這麼用力,我要告你欺負同事了。”
“隨便你告,要不我也給你打一下?”雲朵調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紀曉春微笑著握住她的手,“雲朵,你自己一個人在四號研究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