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
鐘曉南伸了個懶腰,終於從床上爬了起來。
望著空蕩蕩的床鋪,她眼底浮現了一抹納悶。
蕭辰東這王八犢子,居然已經起床了?
以前,隻要蕭辰東起床,自己就必須得起。
沒法子,這還得讓他上班賺錢養家呢。
她打了個哈欠,目不斜視的出了臥室,到了客廳,望著滿地狼藉,鐘曉南傻眼了。
蕭辰東分的房子不小,因著老丈人和老丈人那七拐八拐的關係在,他分到的房子,比旁人大了七八平。
正因如此,這客廳是鐘曉南最得意的地方。
彆人家裡稍微站兩個就轉不開身了,她家卻寬寬敞敞的,跟她一起的小姐妹,哪有不羨慕她這個客廳的呢
可眼下,被她引以為傲的客廳,徹底成了廢墟。
東西被亂七八糟的丟在地上,就連茶幾上,她最喜歡的那個花瓶也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啊啊啊啊!”鐘曉南崩潰大叫,她氣呼呼的衝到了孩子的屋子裡,拽著蕭愛鐘就抬手抽了兩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蕭愛鐘本來還在睡覺,臉上落了幾巴掌,她一下子驚醒,捂著臉,望著一臉凶神惡煞的媽媽,陷入了茫然和瑟縮。
“娘?怎、怎麼了?”
“還裝!”看見蕭愛鐘的樣子,鐘曉南更生氣了,抬手把她從床上扯下來,拖著她到了客廳,“你自己看!你敢說這不是你弄得?”
蕭愛鐘瑟瑟發抖,“娘,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在睡覺。”
“胡扯,”鐘曉南罵罵咧咧,“你怎麼可能在睡覺!這麼大個響動都聽不到,你是死人嗎?”
越看蕭愛鐘的窩囊樣子,鐘曉南就一肚子火,想想真憋屈啊。
她鐘曉南打遍周遭無敵手,怎麼就生了這麼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抬手又打了幾下。
蕭愛鐘再也憋不住了,崩潰大哭,“娘、娘,彆打了,我真的不是,你問問弟弟吧,可能是弟弟調皮。”
“好啊,你這孩子真是越學越歪了,現在還學會汙蔑弟弟了!”鐘曉南勃然大怒,“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的,之前看我對你弟弟好,你是不是快羨慕、嫉妒死了?!”
蕭愛鐘已經麻木了。
是的。
就是這樣的。
不管她說與不說,做與不做,隻要犯了錯,那就都是她的問題。
鐘曉南還在罵罵咧咧,隔壁的鄰居已經徹底忍受不了了。
畢竟住的地方是筒子樓,那隔音……
真是放個屁,大家夥兒都能聽個一清二楚。
更何況是罵罵咧咧的打孩子。
那小孩的哭叫聲,真恨不得把人的耳膜給洞穿了。
“砰砰砰!”門被砸響,鐘曉南暫時停下了動作,翻了個白眼,沒好聲氣的,“誰啊?!”
“還誰啊!鐘曉南你給我開門,這大晌午的,你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兒乾咋滴?
昨兒夜裡,乒乒乓乓響了大半夜,今兒晌午又開始摔摔打打,咋滴,真把這些個都當成你家了?”
鐘曉南剛想罵人,卻覺著悚然一驚。
什麼叫做昨天夜裡乒乒乓乓響了大半夜。
昨天她心情好,壓根就沒吵沒鬨的。
想到那個最可怕的下場,鐘曉南眼前一黑,她丟下蕭愛鐘,忙不迭跑過去打開門,沒等鄰居罵罵咧咧。
鐘曉南就一把攥住了鄰居大嬸孫荷花的肩膀,“什麼?你再說一遍!”
孫荷花:“!”
嘿!
她還真就來勁兒了。
“再說一遍?再說十遍老娘都好說,”孫荷花貼臉開大,“完犢子玩意兒,你鐘曉南個爛心爛肺的東西,小愛托生到你家,簡直是上輩子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