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一經傳出,幾家歡喜,幾家愁。
個中滋味兒,壓根就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那些一心一意過日子的人家,得到這個消息都高興瘋了。
泥腿子也有了個機會,能光明正大的成為城裡人。
自此,帶著全家,麻雀飛上枝頭,變成了金燦燦的鳳凰。
可有些,本就是麵和,心不和的人家,那就比較愁了,甚至可以說是,戰爭,一觸即發。
更有些知青得到這消息之後,思考都沒有,直接跟家裡表示要上學,重新參加考試。
沒結婚的都好說,寫了信問家裡要錢、要量、要支持。
這些人,也大多是得到了正麵的反饋。
家裡往這邊寄錢、寄糧食,甚至有一些人家,花了大力氣,淘換了些書本和習題寄過來。
可那些結了婚的,就難了。
男知青的話,隻要在家裡麵軟磨硬泡,說兩句好話,再哄一哄自家女人,畫個大餅。
那女人和嶽家,不但不會反對,甚至會舉全家之力,支持女婿。
出錢、出糧,啥活都不要你乾,隻要你坐下來,踏踏實實念書就行。
反倒是那些嫁到本地的女知青,可真就成了老大難。
農家人討個媳婦不容易,這結了婚還想上學,不要於明晃晃地告訴女知青的婆家,這個女娃的心已經野了。
女人隻要心野了,自然就想方設法的,給自己插著翅膀飛出去。
可,女人飛了,田地和年邁的爹娘,年幼的孩子不能跟著一起飛啊。
男人,還是得留在自己土生土長的地方才行。
外麵的世界縱然精彩,縱然能賺錢,縱然能體會到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可讓他背井離鄉,他是真的舍不得。
至於,到底是舍不得什麼?
興許是那一畝三分地,或者是,每逢連夜雨,總要外頭下大雨,裡頭下小雨的三間破土屋吧?
總歸,這地方是人傑地靈的。
不然的話,憑什麼讓男人心生留戀,打死都舍不得離開呢。
由此,矛盾就這麼閃亮登場了。
一個非要高考,一個偏不讓。
尖銳的話題,讓一家家鬨的不可開交,循環開戰。
這家唱罷,那家登場。
雞飛、狗跳、孩子哭,男人鬨,轉頭一看,門口還有個老頭老太要上吊。
這日子,咋過?
不知道。
反正,自打消息傳出來,這一天天的,壓根就沒個消停日子。
也就在這時候,蕭母才覺著,這新家的位置,選了這麼個偏僻的地方,簡直是不要太聰明。
妙啊妙!
不管彆人家怎麼吵,怎麼鬨,又摔、又打、又罵、又叫的,他們家始終是安安靜靜的。
間或傳來雞鳴,狗叫,再就是窸窸窣窣的翻書聲,孩子們麵對難題,互相解答的竊竊私語聲。
溫然這兒,埋頭學習的,又多了一個包文萱。
她到現在也沒有一個看對眼的,自然就沒成家,這時候忙了,也顧不上做飯、吃飯。
上次,蕭母去幫溫然要個書本,進門一看。
天老爺,這孩子學習,已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堆在桌子上的飯菜,還是兩天前,她在家裡做了點稀罕吃食,尋思著讓包文萱嘗嘗味道,這才給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