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孫傳統聞言嚇了一跳。
這跟心理素質沒有太大關係,就好比公司領導在開會,為了解決資金問題,讓你去滅了國內首富一樣。
荒誕又離譜。
“大帥,這麼乾會出事的。”孫傳庭驚駭之餘說道。
孫傳庭知道晉商為了銀錢暗地裡做了很多壞事,甚至於出賣軍情。
盧象升身為宣大總督自然也知道,所以二人沒有第一時間問出為什麼,而是提醒這麼做的後果。
王朝末年大概就是這樣,所有人都知道朝廷出了問題,甚至不少人也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可卻沒有一個人有能力改變。
晉商就是這麼個畸形的怪物,他們雖隻是商賈,但卻利用銀錢鋪路,上到朝廷要員,中到邊鎮將領,下到各自家鄉,其關係盤根錯節。
朝廷裡有那些官員護著,邊鎮有某些將領護著,就是到了他們的老巢,周圍鄰裡得其好處也都為這些人說話。
動晉商,無異於捅了一個超大的馬蜂窩。
一個不慎,就有可能被它們蟄死,然後再被人踩上一萬隻腳,順便吐口千年老痰。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盧象升在任宣大總督期間,對某些事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辦法,在朝廷,你要想為百姓做點事,首先要學會的就是妥協。
“嗯,我知道,所以才讓你們二人去做。
朝廷需要他們手裡的銀子,你們也需要。
所以,要快刀斬亂麻,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將該拿走的拿走,將該毀掉的毀掉。”張世康並不拐彎抹角,十分犀利的說道。
孫傳庭頓時就明白盧象升剛才說的話了。
這位年輕的大元帥確實是在用紈絝的無賴招式,但卻能一針見血,直擊問題的核心。
隻是還是過於魯莽了。
“大帥,其實隻要給下官和盧大人一些時間,想來可以更穩妥的處置此事。”孫傳庭想了想道。
這些人表麵功夫都做的很足,短時間內恐怕難以搜集到足夠的證據。
但這些人屁股總歸不乾淨,隻要拿出點時間尋找到突破口,或許可以省去大部分麻煩。
可聽大帥這意思,這是要搞欲加之罪呀。
“嗬,本帥倒是想給你時間,可是誰又給本帥時間呢?
你去問問那些將士,軍餉能不能明年再發?
或者去問問那李自成和張獻忠,能不能過兩年再鬨?”張世康無奈的道。
他倒並沒有對孫傳庭不滿,事實上,這二人聽到他的命令,還能心態平和的坐在這兒,已經很是難得了。
歎了一口氣,張世康又道:
“自古以來,曆朝曆代想改革,總會有天大的阻力。
為什麼?
就是因為所謂改革,某種意義上就是種利益再分配罷了。
那些既得利益者,怎麼會拱手將自己的利益讓出來呢?
他們隻會說,那些東西都是他們辛苦賺來的。
他們絕不會承認,那些屁民辛苦一輩子吃不飽飯跟他們有半文錢關係。
一句話,公道自在人心。
兩位不用因此有什麼心理負擔,若有人指責,你們便說是本帥的軍令。
一切有本帥扛著,再不濟這不是還有陛下。
總之,非常時期,行非常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盧象升和孫傳庭對視一眼,各自起身拱手領命。
“大帥,這些晉商雖然老巢在山西,但其大部分生意都在張家口附近的幾個關口。
下官以為定有不少邊鎮軍將跟他們有勾結,穩妥起見,應當兵分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