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牆角這種事,當然是悄悄的進村兒,打鼓的不要。
朝廷與鄭家,早晚會因為利益衝突有個了結,但在此之前,張世康還是得與鄭家打好關係。
“大帥,從今天開始,卑職已經沒有家主了,如果有,那也是朝廷、是當今陛下、是大帥。”馬統強調道。
忠心這種東西,玄之又玄,在不會禦下的人手裡,不僅不能人儘其用,還會遭受委屈、冷落。
但在會用人的手裡,不僅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其人的主觀能動性,被任用的人也會乾勁兒十足。
鄭家水師雖然龐大,但目的卻隻有賺錢這一個,可當投入到大明朝廷,那奔頭可就太多了。
是以,如今的馬統仿佛再度煥發了活力似的,不僅乾勁兒十足,表達忠心也很積極。
“這話可有拍馬屁的嫌疑,在本帥這裡,我隻看你如何做,而不是如何說。”張世康平靜的道。
馬匹會使人迷失,他向來不喜歡溜須拍馬之輩。
雖然合適的馬匹,確實讓人舒適。
“卑職知罪。”馬統趕緊躬身受教,但隨即又道:
“此番去見鄭芝龍,卑職建議大帥還是再訂購一批戰船。
好教大帥知曉,一隻艦隊隻有主力戰船,是完全不行的,還需要更多的輔助船隻來配合海戰。
比如鳥船、開浪船、鷹船、火船、海滄船、兵船等等,功能各不相同,但卻缺一不可。”馬統認真的道。
這就如同後世的航空母艦雖然厲害,但出航前,也需要給航空母艦搭配包括驅逐艦、巡洋艦等一整支艦隊一樣,張世康一想便能明白,不由得點了點頭。
“鄭芝龍會同意嗎?”張世康皺眉問道。
他上次跟鄭芝彪訂繒船,都費了一番功夫,畢竟那可是鄭家的主力戰船。
這若是放在後世國與國之間,定然是不會將現役主力裝備賣出去的。
“問題應該不大。”馬統略作思考後接著道:
“大帥訂購繒船時,鄭芝彪猶豫的主要原因,當是水手、炮手和船工。
相比於戰船本身,培養合格的隨船人員,成本更高。
而且鄭芝彪畢竟不是鄭芝龍,擅自出讓戰兵,估計是擔心他兄長怪罪。”
張世康聞言點了點頭,馬統又道:
“大帥倒是也不必太擔心,倘若鄭芝龍故意為難,卑職倒是有一招,可以讓鄭芝龍賣船給咱們。”
“哦?說說看。”
“鄭家最大的死敵,乃是荷蘭人。”
馬統隻略一提醒,張世康大致就明白了。
雖然鄭家已經兩次擊敗了荷蘭海軍,但荷蘭人可不隻是簡單的海商,人家是依托於背後的國力的。
荷蘭海軍之所以兩次都敗,主要原因還是距離實在太遠,補給線漫長,兩次海戰也都沒有派太多戰艦。
但現在可不一樣了,荷蘭人已經在東番建造了熱蘭遮等兩座城堡。
不僅在遠東有了個基地,而且也在加緊的派遣更多的艦隊,可以想見,不久之後鄭家和荷蘭人必然還會有戰爭。
荷蘭人絕不會老實的給鄭芝龍交納保護費的。
但倘若張世康以共同打擊荷蘭人為由,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鄭芝龍就大概率會同意了。
反正你不賣,老子就找荷蘭佬買。
老子跟荷蘭佬關係好了,跟你關係自然就不好了。
想明白了問題的核心關鍵,張世康心裡就有底了。
“你與荷蘭人作戰過,憑你的了解,鄭家的福船戰力與荷蘭人的戰船相比,哪個更厲害?”張世康又問道。
從後世的史料中,張世康大概明白,這時候的大明朝無論是火器還是戰船,已經開始落後於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