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西國的朝會基本不定時,張獻忠啥時候有空,就啥時候上朝。
他很不喜歡天不亮就起床,認為都是那群鳥文官想折騰他。
不多時,文武大臣便身著飛禽走獸步入大殿,並向他磕頭行禮。
張獻忠很享受這種感覺,總是會讓朝臣跪上一會兒才喊平身。
其實他朝中的文武大臣,大部分都是充數的,比如武官裡權勢最大的,當然是他的四個義子。
不過四個義子都分布在大西國的各處險要之地統兵,而那些文官,隻有兩個是進士,其餘最多也不過有個舉人身份,大多都是秀才。
說是議事,也不過是張獻忠的一言堂,他就是享受這等感覺,所以才喜歡開朝會。
朝會議事也不尋常,張獻忠覺得,各地的要事,都已經通過奏疏的形式經他審批過了。
是以,朝會上,他更喜歡聽聽各地的奇聞異事。
那些文官也都絞儘腦汁的去討好他,有時候滑稽的他都想笑,可憐那些文官還以為是自己說的事使他高興。
照例是文官們的講故事時間,張獻忠覺得百無聊賴,一刻鐘後,右丞相袁州律出班奏道:
“陛下,今年科舉考試已經結束,臣作為主考官,共為陛下選出一百二十位新科進士,其中狀元為張大受。
有了這些賢才輔佐陛下,我大西國日後必定繁榮昌盛啊!”
袁州律撅著個大腚十分諂媚的道。
他是大西國的眾多文官裡,在職最久的一個,大西國成立之前便在張獻忠身邊做事了,而他的那些曾經的同僚,已經換了好幾茬。
“是啊陛下,丞相大人慧眼如炬,選出來的那一百二十位進士,必然都是驚才絕豔之輩,這是我大西國之福呀!”
禮部尚書秦東來也跟著附和,其他朝臣也都相繼附議,尤其誇讚新科狀元張大受。
說其長相俊美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器宇軒昂,還有了不得的騎射本領,文采也十分出眾,可謂文武雙全。
張獻忠本來還挺高興,但不知怎的,突然就生了氣。
“朕有爾等重臣就夠使喚了,要那麼多進士作甚?
豈不是要搶了你們的位置?
你們竟然絲毫沒有危機感,真是辜負朕的信任!”
其餘朝臣都有點懵,唯獨右丞相袁州律繼續道:
“陛下教訓的是,微臣愚鈍,請陛下開導微臣,臣應當如何處置?”
張獻忠當然不是真的因為朝中的重臣夠多,或者埋怨這些大臣沒有危機感。
他從不在意這些重臣,這些人能留在朝堂,隻有一個原因,張獻忠能一眼看透這些人。
他喜歡有小聰明的人,卻不喜歡真的聰明人,尤其是有學識的聰明人。
那些人壞透了,都是居心叵測之輩,日後定會壞掉他的基業。
張獻忠十分滿意袁州律這個丞相,想了想後就麵色不善的道:
“那個張大受留下,其餘的,都給朕殺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