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康身著金甲騎在二狗身上,居於整個戰陣的中後方,十分淡定的望著烏泱泱衝過來的流寇大軍。
身著銀甲的馬玲綺很是興奮,但興奮中又帶著緊張,她雖然武藝絕倫,但卻很明白,在如此聲勢浩大的戰爭中,個人的武藝再強也無濟於事。
最關鍵的是,她從未如此正麵的參與過這樣的戰爭。
“無忌哥哥,你……你不害怕嗎?”馬玲綺看了一眼張世康,小聲的道。
她在軍中的正式職位是,天下兵馬大元帥親兵衛隊統領帳下一小兵。
“害怕?那是什麼玩意兒?這個詞,在我的腦子裡就不存在。
咳咳,你還是叫我大帥吧。”
張世康乾咳一聲,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道。
如果真是個嬌滴滴的萌妹子,這樣叫他倒是沒什麼,仿佛有一種英雄保護美女的優越感。
但身後這丫頭,連孫大勝那樣的大塊頭,都能三兩下撂翻,手裡的銀槍,槍出如龍,瞬息間就能給人戳上一萬個透明窟窿。
這麼個金剛芭比,又這麼嬌滴滴的叫他無忌哥哥,總讓他感覺不對味兒。
“好的無忌哥哥,他們衝過來了!”馬玲綺蔥白的右手握緊銀槍指了指戰陣道。
“哦,咱們看戲好了。”張世康平淡的道。
他已經將指揮權交給了秦良玉,並且將近衛軍的攻防特點也給秦良玉說了。
秦良玉征戰四十多年,什麼陣勢沒見過,流寇的兵力雖然多,但這等戰爭強度,在秦良玉的戰爭生涯裡,甚至排不進前五。
張世康如此淡定,馬玲綺就覺得果然不愧是大元帥,一時間竟更加崇拜起來。
戰場上,張可望、張文秀、張能奇各統領兩萬餘人,自左中右三個方向突襲而來。
當敵我雙方距離還有一裡的時候,隨著秦良玉的一聲令下,四十門攻城用的大口徑銅炮已然開始發出巨響。
近衛軍炮王齊大柱在經曆幾日前的實戰之後,對火炮的把控度更加純熟,在他的指揮下,四十門火炮絕大部分都落在了中軍張可望的部隊裡。
靠著巨大衝擊力殺傷的實心鐵球,一旦落入地方軍中,所過之處隻留下一道道血槽,不論是士兵還是戰馬,觸之即斃命。
炮彈即使角度不好,砸在地上也能在巨大的衝擊力下開啟彈跳模式,就如同平靜湖麵上瓦片打的水漂一樣。
孫可望的中軍瞬時一滯,雙方還距離足有一裡,這樣的距離,朝廷已經可以對他們造成這麼大的殺傷力,這在他們此前的戰鬥中,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見身旁的部下有些慌亂,孫可望高聲嗬斥著,給督戰隊下了死命令,膽敢後退者,殺無赦。
這次戰爭,關乎著大西國的安危,說是大西國的立國之戰也不為過。
他們輸不起。
但一裡的距離還是太遠,當步軍終於衝到距離朝廷軍兩三百步距離時,再次挨了一輪朝廷軍的重炮。
由於距離靠的更近,受到的炮擊傷害自然也越大,但此時的孫可望已經沒有退路。
“弟兄們!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再開炮,衝上去,殺光朝廷的鷹犬!
陛下有言,此戰若勝,加官進爵,必不會虧待了咱們。
殺啊!”
隻要雙雙短兵相接,朝廷的火炮就會失去作用,隻要能擊潰這夥朝廷軍,那些厲害的火炮就是他們的。
沒有槍沒有炮,朝廷給他們造!
這是他們一直以來的理念,他們手裡的兵器、火銃、弓箭、火炮,絕大多數都是從朝廷手裡搶過來的。
果然,這麼一喊,周圍的部下士氣再度提振起來。
若論單兵對決,此時的他們已經完全不怵朝廷軍,已經不再是之前朝廷在後頭追,他們玩命跑的時候了。
三百步……兩百步……一百五十步。
朝廷方陣裡突然傳來陣陣哨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