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而幼小的手指用力,扣動了冰冷的扳機。
扳機帶動著以連接軸為主的機械結構,點亮了【以太點火器】,條狀的【以太石】供給了一絲【以太】後,點火器瞬間喚醒了彈藥尾部的發射藥基底。
發射藥瞬間釋放的巨大以太能量裹挾著刹那的高溫和高壓,將膛中的子彈推出膛外,子彈進入銃管後,伴隨著膛線的引導,在銃口留下了一聲突破音障的爆鳴。
砰!
軍用手銃的巨大後坐力衝擊著男孩幼小的手腕,男孩的雙手太小了,隻能用儘全力地攥住握把,這才勉強沒讓手銃飛出去。
顯然,就這麼開一槍,已經是男孩這具身體的極限了。
但足夠了。
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子彈穿過屋內有些晦暗的燈光,在琛桓士兵的後心留下了一個血洞。
“呃啊……”
對方緊繃的身體頓時一泄,雙膝逐漸變軟。
士官長見狀用力一踢,對方攥住槍身的手緩緩鬆開,身體被踢翻在地。
噗……
槍刃前端鋒利的刀刃刺入了對方的胸膛,士官長習慣性地攪了一下後,將槍刃拔出。
“起範哦,蹦豆仔!快給我,彆打著你自己!”
士官長摸了摸男孩的腦袋,然後劈手將男孩手裡的手銃奪走,而男孩則趁機看向了屋外——原本的寧靜小院,早已變成殘酷戰場。
火在燒,血也在燒。
原本的光武守軍幾乎已經死傷殆儘,雙方的屍體交錯著分布在小院中。
鮮血流入小院的花壇中,其中的花草早已被燃燒殆儘。
一切都在燃燒著。
房子除了主體是磚房,其餘部分都是木質結構,爆炸帶來的火焰點燃了一切易燃物。
火焰的熱度灼燒著男孩的臉,很燙。
士官長的臉色變了變,隨後直接拎起了男孩,就要奔屋子的後門走。
突然!
一道鋒刃,穿過了黑暗,露出了猙獰之容。
一柄槍刃從通往裡屋的門簾中刺出,捅入了士官長的腹部。
“啊!!!”
士官長暴嗬一聲,單手持銃直接捅進了門簾裡,然後帶起了滾燙的鮮血。
“狗日的……”
士官長撂下男孩,挑開了門簾。
“殺!”
刺刀這一次準確地捅入了琛桓士兵的胸膛,然而完成一次刺殺的士官長沒有鬆懈,轉過身瞄準了大門口。
“砰!”
一名剛剛衝進來的琛桓士兵應聲而到。
解決了眼前的敵人,士官長渾身一鬆,捂著腹部的傷口微微踉蹌了幾下。
就在此時,他的餘光瞥見了一抹稀薄的白煙和一個飛馳而入的黑影。
“快躲!!!”
士官長直接將男孩撲在了身下。
轟!
這一次爆炸離得格外近,衝擊波震得男孩牙齒發顫,士官長的後背幾乎承受了所有攻擊。
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
男孩在極近的距離下,看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當那股溫熱的血液噴在男孩臉上時,男孩的瞳孔驟然一縮!
一道炸雷在男孩的腦海中響起。
……
“乾哥,新年好啊!”
“走啊,蹦豆仔,跟我放炮去咯!”
……
“過來、過來,蹦豆仔!看看這是啥!剛給你削的木刀!”
……
“孩兒啊,你咋跑這來了?趕緊跟我回去,你爹你娘都找瘋了!”
……
此時,男孩腦海中,兩股記憶開始瘋狂地互相糾纏、交彙,然後逐漸合二為一——
其實與其說是相互融合,倒不如說是屬於男孩原本的意識徹底放開了一切心防,主動朝穿越者的意識靠攏而來。
巨大的神智衝擊讓男孩不得不閉上了眼睛,並暫時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
兩者開始快速地融合,就像兩塊巨大的堅冰逐漸融化,逐漸變為一潭幽靜的湖水——
他們各自抹除了屬於自己的棱角與顏色,隻留下靈魂中最珍貴和深刻的烙印。
最後,當原主人最後一抹獨立的意識消融時,一道聲音在男孩的腦海中響起。
“我叫墨梓安,既然你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你就叫這個名字吧。”
“這……需要你。”
一道閃電自男孩的腦海中劃過,自此再無前後之分,世上就剩下了一個獨立的意識。
墨梓安霍的一下子睜開眼,而眼前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已經完全處於彌留之際了。
“乾叔……”墨梓安的聲音不禁帶上了一絲顫音。
“呃……蹦豆仔,你聽著……”
對方的聲音很微弱,“地窖裡……拿上,對不起……我……”
“乾叔?乾叔……”
士
官長的話沒有說完,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此時,一團火突然在墨梓安的胸腔內點燃,他清楚,這是滔天的恨意!
“砰!”
突然!
一發子彈打在了士官長尚未失去體溫的遺體上,一個有些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嘴裡還嘰裡呱啦得說著墨梓安聽不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