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師徒(1 / 2)

“臭小子,還懂拜師禮,有心了。”

看著墨梓安又返回了地窖,歸海鑠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慈愛之色——他沒覺得一個孩子能送自己啥,但是這份心讓他很欣賞。

哪怕是一塊糖果,也是珍貴的。

他見墨梓安執意要他們下去看看,和楓葉對視了一眼,於是便不再矯情,一抬腿邁步進入了地窖。

進入地窖後,最先吸引歸海鑠目光的自然就是兩側的材料架和中央的奇特儀器台——此時他已經意識到,眼前男孩口中“被擄走的父母”恐怕沒那麼簡單。

歸海鑠的眼神中浮現了一抹思考的神情,然而下一秒,他直接呆住了。

“這裡……怎麼會有這個?!”

他的視線死死定格在了地窖儘頭桌子上那瓶銀白色的藥劑上。

他認識那個藥劑——

這個藥劑叫作【造化銀河】,意為奪天地造化,而納於方寸銀河之中,他還有一個小名叫作【歸元】。

功效也很簡單,徹底改善體質,改善到百病不侵、百毒不懼,回歸到如初生的健康嬰兒般。

不誇張的說,除非是斷胳膊短腿,而且原本的零件找不著了,否則的話,就連耳聾眼瞎都不是問題。

那是他曾經在夢裡設想過的東西——曾經有過高人告訴過他,哪幾樣東西或許可以治療楓葉的身體,其中就包括了【造化銀河】。

一股強烈的窒息感瞬間襲擊了歸海鑠的感官,這種窒息感並不來自於恐懼和緊張,而是一瞬間極致的喜悅和激動。

這一刻,歸海鑠聽不到任何聲音,感受不到任何事物,覺者強大的感觀能力在這一刻消弭於無形——

他的耳中隻有沉重且急促的心跳聲,眼中隻有那瓶銀白色的藥劑。

在他身後的楓葉也早已像是一尊雕塑般靜靜呆立,兩行清淚不自覺地從她的臉上滑過。

“師父……師父!”

墨梓安稚嫩的童聲讓歸海鑠稍稍回神,他看著墨梓安走到了桌子前,指著桌子上的藥劑道:“這是我爹娘留給我的,我也不知道能乾個啥子用,但是我看著蠻神乎的。

您跟師娘救我有恩,還答應傳我修行,這個是我當作報答您的。”

墨梓安說著,緩緩抱起了瓶子,向著歸海鑠走來,歸海鑠的視線死死地鎖在藥劑上,每離自己近一步,歸海鑠的呼吸就粗重一分。

最終,當藥劑落在歸海鑠手上的時候,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是怎麼伸手接的。

一股沉甸甸的重量壓在歸海鑠的掌心,讓他下意識地雙手捧著。

過往的閱曆、教養和磨礪的心性在這一刻被那股重量死死壓製,他說不出一句推辭的話,也無法把手裡的藥劑再往外推哪怕一寸。

但是緊接著,他感覺手裡的藥劑越來越重,重到他的手微微發抖,重到他挪不動一絲腳步。

他的耳邊仿佛有東西在低語,告訴他趕快收下藥劑,但他心裡又有某種堅定的東西,把他的腳步和手死死地釘在原地。…。。

墨梓安從桌子那頭走過來,到把藥劑遞給他的整個過程超不過兩分鐘,但歸海鑠卻感覺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他想起了自己這一路走來的所有經曆,就像電影倒帶一樣,一直到32年前的那一天,他之身離開了那個他發誓再也不會回去的深宅大院,身上隻有銀元五枚,長刀一柄,獵槍一支。

以及留下的那句誓言——

他歸海鑠決不做那違心之人、欺心之人、歿心之人、黑心之人!

曾經的誓言就仿佛響徹在他的耳邊,這一刻,歸海鑠猛然驚醒——自己這是怎麼了?

漸漸回過神來的歸海鑠,視線轉向了身前的墨梓安。

此時,他眼前的男孩依舊瞪著明亮的眼睛看著自己,臉上還掛著一絲童真和懵懂,但歸海鑠卻突然產生了一絲錯覺——

明明兩人近在咫尺,但中間僅隔的一絲黑暗卻猶如一道鴻溝,把二者分隔得涇渭分明!

歸海鑠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

“孩子,你知道……這個藥劑是什麼嗎?”

歸海鑠的聲音仍有些顫抖,他沒給墨梓安回答的機會,而是一股腦地講出了他知道的有關【造化銀河】的所有內容。

墨梓安聽著,嘴角漸漸浮起了一絲隱蔽的弧度。

此時的他還注意到了歸海鑠身後的楓葉——

自己的這位師娘早已淚流滿麵,但詭異的是,即便如此,她的臉上仍舊沒有哪怕一絲表情。

這一刻,墨梓安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師娘並非感情淡漠、也並非真的是少言寡語之人,恐怕是遭遇了什麼常人難以想象的經曆。

他也終於有些明白,他們夫妻二人為什麼在看見【造化銀河】時,如此失態——這玩意兒還能治不孕不育是他未曾設想的道路。

歸海鑠此時蹲了下來,直視著墨梓安的眼睛道:“梓安呐,我和你師娘膝下無子,這些年……其實也已經放棄了,但是這個東西肯定能改變這一情況,所以為師說不出一句推辭的話。

這個拜師禮,為師收下了。

謝謝你,你讓為師明白了,人還是要多行善的好。

不過,你也看到了,這麼大一瓶呢,就算師父、師娘倆人用都用不完,所以這裡麵也有你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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