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安頓了下來,下午的時候,這些新兵們把保密守則、軍規手冊等內容統統溫習了一遍,順帶學習了首府軍校的規章製度。
第二天,新兵正式訓練開始了
軍姿、走隊列、規範內務、跑操……
這些在預訓練時才練的基礎科目一個沒落下,沈一全都來了一遍,而且遠比預訓練時要嚴格得多。
有些同學一開始心裡有些不解,但墨梓安知道,彆的地方他不評論,但是光武的軍隊就必須是這樣一個地方——
那是一種一言一行都必須規範和要求的地方,甚至連被子都必須疊成豆腐塊。
看著簡單,但很多人學不會的。
一支拖不垮、打不爛的部隊,首先一定是一支紀律嚴明的部隊、一支團結一心的部隊。
所以這些看似基礎的訓練,某種程度上必不可少。
沈一和三個小隊主官用了足足十五天的時間,讓這群年輕人身上來自原本生活的雜質,隨著烈日曝曬下的汗水全部排出體外,隻剩下了獨屬於名為“光武軍人”的皮和肉。
下一步就是打磨靈魂了,而這項工作就並非短時之工了。
墨梓安由於作訓表現優異被杜匙選作了一班組的班組長,衛樵是他的班副,而韓大福則當上了三班組的班組長——
其實本來人選不是她,但是她不服,結果在休息的時候,跑到了杜匙的辦公室,硬是要求比武選班組長。
“公平競爭、團結友善是你說的吧,老杜。”韓大福麵對上級時,等級觀念一向不太強,所以語氣很衝,“你直接點人叫嘛玩意兒啊!”
由於是私底下,杜匙也不是矯情的人,所以也不在意:“可是,人家1班和2班都沒意見啊,墨梓安和駱衝的優秀大夥是看在眼裡的啊。”
“我有意見。”韓大福撅著小嘴道,“憑嘛許昀那個傻大個當班組長多吃肉啊?”
“多吃肉??”
杜匙愣愣地低著頭盯了韓大福很久,咂吧了幾下嘴,居然點頭了,“行吧,我來安排,你走吧,嚴肅活潑倒也是好事。”
“哎,謝謝長官!”
當天訓練結束後,杜匙拉來了整個中隊的人圍觀,沈一作為中隊主官惡狠狠地嗬斥了杜匙幾句,然後自己搬了個馬紮占了個前排的好位置。
“杜匙,快,我桌子第二個抽屜裡有瓜子,快!”
“得令!”
三局兩勝,但韓大福隻用了一局就定了勝負——上步閃擊、立肘擊肋、切脖擊暈,在一百多雙眼睛的注視下,韓大福隻用了三招,於五個呼吸內徹底擊暈了高她一頭半的對手。
快到杜匙的瓜子皮還沒來得及吐出來。
要知道,這個人可是中階武徒,壓了韓大福一個小境界的。
墨梓安有些好奇地問她為什麼非要當這個班組長,結果這隻歡呼雀躍的圓臉倉鼠一臉得意地告訴他,班組長盛肉的時候多盛而不心虛。…。。
墨梓安一開始有些不解,班組長是乾這個用的嗎?
就是不當班組長,多吃也無所謂吧,教導中隊的新兵們有一個算一個,誰飯量也不小啊……
但是聯想到韓大福跟自己說起過的童年經曆,他又好像能理解她的思路——那是一種乾活才能吃飯的思維。
她大概沒怎麼有過那種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總的來說,每個人具體的想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從那天起,整個新兵教導中隊從沈一往下,再也沒有人敢輕視這個編號末尾的小個子了。
這次小插曲帶來的風波很快就隨著日漸加大的訓練量,被眾人擱置在了記憶的角落。
隨著日曆一頁頁地被撕下,時間來到了火月六十五日晚,結束了一天訓練的新兵整齊地站在校場上,等待著沈一的訓話。
“二十天,你們完成了從老百姓到軍人的第一步,雖然你們仍然是菜鳥中的菜鳥,但此時,你們已經可以讓我稱上一聲‘戰友、袍澤’了,你們應該給自己鼓鼓掌。”
整齊的掌聲瞬間響起,幾個呼吸後,隨著沈一抬手示意,掌聲戛然而止。
“既然你們表現優秀,晚上除了會讓食堂加兩個菜之外,我打算明天給你們上點兒‘乾貨’。
你們聽好了!明天上午開始第一次實彈射擊,下午咱們就來個以小隊為單位的射擊比武!獲勝的小隊彆的沒有,晚上烤羊吃到飽!那可是芒山獵戶新打的山羊,聽明白了嗎?”
“明白!”
眾人的熱情格外高漲。
。。。。。。
晚上。
寢室內,墨梓安正拿著一個用看過的報紙疊的槍當教具,給屋裡其他三個人開小灶——墨梓安是複測時射擊成績最好的人,這件事有不少人都知道。
就算沒有烤羊當彩頭,這些年輕人也都正是爭強好勝的年紀,而且墨梓安知道韓大福是最需要這個的——
她接觸武器的時間,應該就是從借住在鑠楓才開始的,當時是墨梓安手把手教得她。
所以她的基礎很薄弱。
等時間差不多都快熄燈了,門外卻傳來了腳步聲,杜匙帶著憲兵直接推門而入。
“喲,開小灶呢?”
“立正!”
“我隨機檢查內務,憲兵抽查違規物品。”杜匙對著身後兩個帶著白頭盔的少尉道,“請吧,二位。”
“多謝長官配合。”
原本墨梓安以為隻是日常檢查,但是其中一個憲兵少尉目的性極強的來到了墨梓安的櫃子前。
他打開櫃子後翻騰幾下,拿出了一柄帶有龍形木雕的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