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娘的,老子打死你個賤人,魚呢?魚呢?你不是說有魚嗎?魚擱哪呢?”
“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了,娘的,老子這就打醒你。”
村東頭的鬨騰還在繼續,幾個漢子騎在媳婦身上打,女人哀嚎聲淒厲,不斷求著饒。
“彆打了,當家的我真看到了,葉家那丫頭是帶著魚下山的,不信,不信你問水田他們,彆打了啊——彆打了,都看到了,真的看到了呀....”
“真的,當家的,我們都看到了——彆打了,救命啊,彆打了——”
“饒了我吧,娘,娘,我真沒騙人啊——”
一個老太太抓著兒媳的頭發,猙獰著臉,拖了鞋底,發了瘋地往臉上抽。
“喪門星,嘴饞的晦氣玩意兒,你還我兒子命來,賤人,你還我兒子命來——”
“彆打了,救命,擾了我吧娘,我去找,我這就去找.......”
圍觀的村民皆冷眼著這一幕,火映照下,那一張張麵孔涼薄的像是鬼魅一般。除了一個稍微大些的孩子試探著勸了兩句,誰都沒有出聲,似乎那幾個女人是生是死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被打的婦人一開始還掙紮著解釋,到最後隻剩求饒,聲音都弱了幾分。
更讓人心寒的是,那兩個等到現在沒吃上魚的孩子看著娘被打,非但不心疼,甚至還衝回家拿了燒火棍,一棒子一棒子抽在自家娘頭上,樂的兩家老人直誇孫子棒棒噠。
被打的正是看到葉小柒拎魚下山的幾個婦人,葉家丫頭抓到了魚,消息一出,周立根立馬帶著村民跟著其中一人上了山,興衝衝的。
可越走越深,越走越偏,一開始覺得水塘嘛,地方偏點也正常,不然早讓人發現了。
可走著走著就有人發現了不對勁,似是沒走多久就進了深處。而且明明地上的確有人走過的痕跡,可一路過來,找了半天彆說池塘水潭,屁都沒找到一個。
當時帶路的婦人就被遷怒了,天色不早,大夥兒不敢在山上久待,隻說回去再說。那麼多人都看到葉家丫頭帶了魚回來,總是沒錯的。
白走一趟沒找有魚的水塘,村民本來就有些怒氣,下山的時候還迷了路,就跟見鬼了一樣,走著走著就回到了原地,邪門的很。
一直轉悠到天黑,還有人慌不擇路從坡上滾了下去,當場見了血。
估計也是因為見了血的原因,又走了沒多久終於看到山下的燈火,一行人匆匆回村,卻發現少了個人。
去的時候十二人,隻回來了十一個。
那一刻,所有的心驚肉跳都化成了怒火,那引路婦人的丈夫蹦起來一腳,將自己媳婦踹出去老遠。
他一動手,今天一起挖野菜的女人都遭了殃,明知不是她們的錯,但沒人在乎,隻顧著出那口鬱氣。
可能是這段時間被葉小柒打壓的心火找到了發泄處,男人沒有留手,沒多大會兒幾個婦人就沒了動靜。
有人上前探了鼻息,還有氣,沒死就好。
其中一個漢子啐了一口,邀功似的看向人群中站著的周立根。
“拖回家養養就成,立根兄弟,人沒了,村長還傷著,咱們現在可怎麼辦?”
“當然得找,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就組織人上山去。”
“哎,好,好。”
丟了的男人叫王大牛,聽到周立根說明天一早要上山去找人,王大牛的老娘這才罷了。
沒放棄她兒子就好,就怕村民都撒手不管了。
葉小柒一早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愕然了一下,有人失蹤了?
不應該啊,她隻是在回來的路上設了障眼法,人頂多就是在山裡困上一夜,要失蹤也是集體失蹤,沒可能隻丟一個。
有問題。
但....誰在乎呢。
葉老頭唏噓。
“唉,果然都是畜生,找不到東西把氣撒在婦人身上。”
葉虎冷哼了一聲。
“這叫毒蛇互咬,您就彆操心了,聽著可憐,可一點都不耽擱它們好了之後跳起來咬您。”
“誰說不是呢。”
葉老頭歎了口氣,然後起身去鍋裡撈了第二碗魚湯粥,湊在嘴邊吸溜一大口,神色很是愉悅舒坦。
葉小柒一時竟分不清他是心情好,還是幸災樂禍。
今天無事,不出門。
牛沒買到,換村的打算也被否決了,葉老頭決定相信葉小柒的話。
從上次祭祀後,孫女就像變了一個人,有本事有運氣,對事鎮定,這種鎮定讓他覺得,或許她真的有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