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縣城的路上，兩輛牛車一前一後地走著，依舊是趙爹帶著幾個孩子一輛，葉小柒和貓一輛。
後方，幾人嘀嘀咕咕的，王剛和春苗止不住的埋汰。
“不是說好了到時辰叫我們嗎？好好的守夜還能睡著？”
“一共就守一個時辰，不是我說，你連一個時辰都堅持不住？”
趙強縮著脖子，弱弱地道。
“那不是趕了一天路，困嗎？那個點正好是困勁正大的時候，你們還不睡得跟豬一樣？”
“我都說了讓你第一個，你非得排傻柱後麵？”
趙爹趕著牛車，讓他們都少說兩句，臊的慌。
說好了輪流守夜，結果最後還是葉小柒叫醒的，睡得迷迷糊糊的起來，小丫頭連牛都喂好了。
幾個孩子還好，他也跟著一覺到大天亮，趙爹覺著自己那臉掉地上摔了八瓣，撿都撿不起來。
想想他就臊得慌，一巴掌拍趙強後腦勺，低低罵道。
“閉嘴吧你，一泡老鼠屎壞了滿滿一鍋大米湯。”
傻柱認同的點頭，他把人叫起來了，沒想到他這邊剛睡著，那邊趙強眼睛也跟著閉上了。
還是上半夜，他一睡，後麵排著的人就沒有一個能自己醒的。
在他看來，老鼠屎隻分大小而已。
一群男子漢大丈夫，連守夜都乾不好，全得靠老大。
葉虎不想吱聲，來時再三跟爺爺保證要照顧好妹妹的，結果可好，一路啥上事都沒乾成一件。
實在是走了一天山路，太累了，死去活來的那種累。
跟石碾子上身一樣，渾身上下都重甸甸的，吃了飯眼睛一閉上就不想睜開。
葉虎往前走了走，期期艾艾的開口。
“小柒，你累不累？昨晚一晚上都沒睡好吧？”
葉小柒轉頭，往他身上的背簍看了看，若有所思。
“你堅持不住了？我背會兒？你上來坐著？”
話落，身後一道道鄙視的目光直直射來，葉虎如芒在背，趕緊搖頭。
不不不，他不是這個意思，真的。
昨天是累，但吃了烤魚，又喝了葉小柒倒的水，歇一晚上已經完全緩過來了。
腿不酸背不疼，跟昨兒一天路白走了一樣。
而且......
葉虎看著自動趔開他一米遠的牛，歎氣，而且你那牛也不太像是喜歡拉我的樣子
見他是真不累，葉小柒收回目光，她昨晚哪是沒睡好，是根本就沒睡，忙著修煉呢。
白天沒時間，晚上不得卷起來？
去縣城的路是問了人的，走了半個多小時，路漸漸寬了起來，趕路的人也多了。
偶爾有馬車經過，葉虎幾人一陣驚歎，將土包子進城展現的淋漓儘致。
其實比起馬車，他們這一隊才更招人眼球。
打頭一個瘦弱的小娃娃，穿著破舊，如老僧入定般盤腿坐在牛車上，邊上趴一隻黑貓，一人一貓表情同步淡然。
手裡連個繩子都沒有，牛車卻神奇般的沒有偏道。
身後的牛車中年男人趕著，旁邊跟著五個半大孩子，個個背著背簍，眼神明亮。
兩輛牛車上皆放著竹筐，蓋得嚴嚴實實，挨近了能聞到股泥腥味。
可想想又覺得應該不是，看這群人的糙樣，想來是走了挺長的路。
沒有水，魚放竹筐裡，放背簍裡？那不是該死了嗎？
死了可就買不上價了，還有個大人跟著呢，難道會不知道嗎？
幾個人中除了趙強幾年前跟著去過一次鎮上，都是沒出過大山的，見有人時不時盯著他們看，還咧嘴衝人家傻樂。
與人為善，與人為善！
然後就發現，那些那些盯著他們眼神從好奇變成了同情，尤其是看後麵趕車的趙敦子時。
唉，過生日不容易啊，還生了這麼多傻子。
葉小柒自然也在傻子那列，不過她毫不在意，視那些目光為空氣。
看似在發呆，實則是在默默觀察著周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