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柒到香燭鋪子的時候,衛老爺子跟上次一樣就站在門口等著,看到她後,緊繃的神色明顯鬆動了許多。
葉小柒將裝有人家孫子一魂一魄的翁遞過去,不經意往鋪子裡看了一眼,櫃台上,不知何時點的油燈還沒滅呢。
“前輩在這等挺久了吧?”
衛老爺子笑了笑,用手摩挲了一下甕身。
“不久,有結果的等候,多久都不算久。丫頭,謝謝你。”
他從身上拿出一塊早就準備好的玄鐵令牌,鄭重地遞到葉小柒手裡。
令牌入手微沉,很簡單,上麵隻有刻著個繁體的衛字。
——衛
“我跟斬棘會離開這裡,再見不知何時。以後你若是去到彆處遇見麻煩,就找店中帶有令牌上標記的鋪子,不管什麼事,他們都能幫你辦好。”
葉小柒沒有推拒,很自然的收下令牌。不管什麼事都能辦好?就說是個大人情呢!
“多謝前輩,我也要回家了。你們,多保重!”
聞言,衛老爺子眼神一動,目光深沉,小丫頭卻已轉過身去。
該送的送到了,該得的也得了,該回家了。
紙人搬回李家時,葉小柒曾無意間聽錢大嘀咕過一句。
“西街的香燭鋪子?開了沒多久的那家?呦,這手藝真不錯,紮的跟真的一樣。”
長行道長尚且在連雲城名聲在外,這爺孫倆應該不是白水縣的人。
那個叫斬棘的孫子或許是在李家出的事,可老爺子的傷,絕對不是在李家傷的。
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葉小柒不想多問,也不想過多牽扯。
衛老爺子在門口站了許久,直到葉小柒的身影看不到,他才回了鋪子,關上門,去了後院休息的地方。
本就是背陰的屋子,窗戶緊閉,還用黑布罩上,更添幾分陰沉。
床上躺著一個半裸上身的少年,胸口紮著數十根銀針,雙目緊閉,麵色蒼白如紙,沒有半點氣息。
桌前坐著個三尺高的紙人,一雙眼直直地看著桌上的長明燈。
聽到開門的動靜,哢吱吱地側過頭去。
縣城外,回家的官道上。
兩輛牛車一前一後行駛,最前麵,葉小柒抱著貓坐在板子車上,這回是葉虎趕的車。
聽說她忙活了一晚上,儘管惹牛厭,但葉虎是個知道心疼妹妹的好哥哥,所以,牛到底是沒拗過他。
走前還去滿香樓打了招呼,有事耽擱了,送魚可能要遲些。
這次看到他們,小二跟到看祖宗似的熱情。
先前從葉小柒他們那買的魚不出一天就全賣完了,導致店中本來送的魚沒人點。
味道有差異,有錢人就好那一口,一嘗便知道不是同一種魚。
酒樓買魚買的遲,本來就不多,一條魚分開做也不夠賣的。
趙掌櫃讓人備了不少饅頭和糕點,讓葉小柒一行路上吃。
遲個一兩天沒事,正好吊著那些人,他就怕葉小柒一個不高興不送了。
昨兒下晚和今兒一早全是來問魚的,生意上門,趙掌櫃哪敢說沒有,隻能應對著往後拖。
話都說出去了,要是最後沒有魚,滿香樓在白水縣的生意也就做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