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爺子背著手,麵朝床上氣若遊絲的齊老夫人,眼底滿是失望和痛色,長歎了一聲。
“你想讓我說什麼?你想聽什麼?你娘自小對你不薄你都能下得去手,你還想做什麼?要爹,給你下跪磕頭,求你饒你娘一命嗎?”
“看來你們早就知道了,也不,否則忙如大哥,哪裡能回來呢?既然知道,爹也該知道,娘的命在您手上不是嗎?”
齊景宏看著這個弟弟,宛如在看一個陌生人,大家族中沒有純白的親情,即便有,也會在利益逐漸上升時變質。
隱隱記得當年他掌家之時,是齊江民一力支持的,那些年最難的時候,也是他從旁協助,日夜為他分析利弊。
一個在外,一個在內,什麼時候起,這個弟弟就變了呢?
“二弟,不管如何,你都不該對娘動手。”
半月前母親突染心疾,不知道尋了多少名大夫都不知道為何,直到齊長陵聽到消息後請薑邢來了一趟,依舊無法探出原因,齊景宏就知道,今天會有這麼一遭。
齊江民挺直了脊背,嘲諷地看著他,笑道。
“大哥啊,從小爹便教我們經營之法,我不如大哥聰明,不如大哥有魄力,也不如大哥狠。所以,他把掌家之權給了你,我也無話可說。可我也有我想要的東西,想要就去爭,這是不是爹教我的嗎?”
齊老爺子回過頭,眼圈微紅,指著他怒道。
“我是教你做人,不是讓你當畜生。”
老爺子是從家主位置上退下來的,齊江民這段時間的小動作如何能逃得過他的眼?
猜到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一回事。
本想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果然沒讓他失望,好的很,當真是好的很。
“今日齊家人都聚這,族中族老也在府上,你倒是說說看,你想乾什麼?”
齊家族中人員分布很乾淨,在場除了幾位旁支的叔伯之外,其他人全被安排到了彆處。
這幾個人顯然都是站齊景宏的人,自始至終一句話都不說,存在感也極低。隻是用失望的眼神看著齊江民,甚至,眼底連一點家族動蕩的慌亂都沒有。
院外湧來的人越來越多,都是齊江民提前部署好的人,二夫人站到了他身邊,捏著帕子,一張略泛黃的臉上滿是不平。
“爹,您為何不想想,我們走到今天這步都是您逼的。”
“齊家有兩寶,一是齊家家主之位,我跟江民膝下無子,隻有珊珊這麼一個女兒,我們不要掌家權,也不跟大哥和長陵爭什麼。隻要您將第二寶給我們,這要求,不過分吧?”
“你要我說多少次,那東西,是假的!”
”爹?”
齊江民紅了眼,語氣激動。
“都到了這時候,您還想糊弄我嗎?”
“糊弄你?你以為我糊弄你?那藥要是有用,你娘會到現在還沒醒嗎?那是假的,假的!”
正在這時,床上的老夫人忽然一聲哀嚎,捂著胸口,痛苦的佝僂著身子。
“呃疼——”
一口鮮血噴出,泛著不正常的粉紅色。
“娘?!”
“祖母?!”
“老夫人!!”
“你,畜生——”
齊老爺子抄起一旁的花瓶就對著齊江民砸了過去,葉小柒卻比他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