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天還沒完全黑,幾個半大孩子齊齊聚在葉虎屋子裡。
沒有桌子,就把兩張床並在一起,錢金碩鋪開了宣旨,照著葉小柒給的啟蒙千字書,照貓畫虎地寫下十個大字。
從小熊,功課又能好到哪去。
錢金碩可能不是個合格的學生,但一定是個合格的先生。
“啪——”
一樹枝下去,敲的趙虎直縮腦袋。
“這個念“肆”,肆還沒念就念伍,有這麼急嗎?”
春苗睜大了眼睛,一點點比對書上和紙上的字,然後發出質疑。
“你這寫的,跟書上也不一樣啊。”
“哪不一樣了?”
錢金碩一眼瞪過去,不服氣地湊近去看,然後就沉默了。
呃...好像,是少了一橫。
五雙眼睛齊刷刷望過去,帶著若有似無的鄙視。
“也不是有書念,就能念好書啊。”
“我說你自己都弄不明白,真能給咱們教明白了?”
“你家暗衛有識字的嗎?要不叫個暗衛出來?”
錢金碩摸了摸鼻子,胸脯一挺。
“哎呀湊合看看得了,我家做生意的,一家子銅臭味,能出什麼讀書的料?再說我到年才十歲,三歲啟蒙,也就才學了不到七年。該認識的認識就行,朝廷又不讓科舉,費那勁死讀書乾什麼?再讀以後也是管錢的命。”
葉虎幾人都服了,七年很短嗎?這麼長時間學下來,狗都能比劃幾下吧?你居然還理直氣壯的?
一時間分不清這家夥在炫耀自己家的財富,還是在展現自己的愚蠢。
錢金碩如今也隻能算是啟蒙剛過的水平,這是葉小柒萬萬沒想到的。
好處是學渣能共情學渣的學習方式,能更快理解教學者的意思。
壞處是啟蒙階段過後,她還得想辦法教錢金碩學更深層次的東西。
葉小柒歎息,好歹是親兒子,他那個爹對孩子的事是一點都不上心啊,難怪錢金碩一直惦記著錢家上下的小丁丁。
可惜她境界不夠,要是能像那種能開辟一方洞府的大能將功法神通裝進玉簡多省事,一打開,直接就能進入意識。
隻要印在腦海深處不忘,深層意思再慢慢琢磨就是。
沒辦法,葉小柒隻能從最基本的拳法開始教。
早上五行拳加跑步鍛煉體魄,下午蹲完馬步繼續五行拳,晚上識字,這就是她給製作的初步階段。
這一練,就是五天。
春苗和傻柱為了能跟上練功,直接在葉家住了下來,就和葉虎和錢金碩擠一屋,一天的訓練結束,四個人跟曬乾的鹹魚似的從大到小排成一排,直挺挺的橫在床上。
一晚上過去連身都不翻一下,壓根不用擔心睡不下的問題。
葉小柒最近有些心焦,無端的心焦。
她讓小黑和三丈輪流看守,一連幾天,大棗村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外麵也沒有什麼消息傳進山。
按理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她總覺得心裡不安。
似乎一時的平靜,是在釀造更大的暴風雨。
越是安寧,她就越焦慮,越是焦慮,她就往死裡練葉虎他們。
短短五天的時間,錢金碩瘦了一大圈,眼睛大了些,看著還有點虎頭虎腦的,但跟肥胖已經不沾邊了。
雖然更可能,是毒性慢慢排除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