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卿點頭,站在原地等著薑時跟上來。
他沒有多餘的話要說,沉默走在一旁,陳謙的來電響起:“祁哥,你們班班長給我打電話,說你今天沒去上課啊,祁哥,你這一大早的逃課去乾啥去了?”
祁卿回道:“有些事情,我之後補假條。”
陳謙壞笑:“補什麼假條啊,人班長幫你兜了,下次看見她,好歹說聲謝謝啊,你看你外邊名聲都成啥樣了,彆人都說你辣手……”
祁卿懶得聽這些話:“我自己能補假條。”
他說完就摁斷電話,薑時眨著眼睛:“學長,我們去哪裡喝水?”
祁卿簡短地回了一個店名,帶著薑時過去。
舒緩的音樂在店中循環播放,祁卿將菜單遞給薑時,自己要了一杯檸檬水。
薑時擦乾眼淚,費力地認著簡化後的漢字,他認了半天,求助祁卿:“學長,這個字是什麼?”
祁卿一愣,接過菜單:“旋。”
薑時點點頭,磕磕絆絆說出名字,又低落地看向祁卿:“學長會不會也覺得我很笨?”
他麵上可憐,桌下的手卻生出尖利指甲,要是祁卿敢真的說他笨……
祁卿絲毫不知危險逼近,隻淡淡道:“不會。”
薑時才不管祁卿說得是否真心,他一直是跋扈的性子,隻要彆人說話做事遂了他的願,他就高興,不然就要大發脾氣。
現在他偽裝來逗弄祁卿,也隻是捕獵前的熱身罷了。
薑時喝著熱騰騰的奶茶,目光往下瞥,從祁卿的褲管一直看到膝蓋往上,將剛剛假裝的傷心忘到九霄雲外,祁卿也不會提他傷心事,隻在一旁作陪伴之用。
待他覺得薑時情緒完全不再低落,祁卿便詢問:“我還有些事情,你現在要回去嗎?”
薑時有些不高興,仍然道:“好的,謝謝學長。”
祁卿點頭:“不客氣。”
他又點了一杯奶茶帶走,薑時杏眼一圓:“學長這是幫人帶的嗎?”
祁卿點頭。
薑時眼中陰了下來,祁卿卻沒看到。
他同薑時分彆,並沒有立刻回寢室,而是走到空曠處,拿出另一部黑色手機。
這部手機祁卿很久沒用過,他拿在手上,隻覺連重量都不記得了。
他翻開聯係人,找到一個電話撥過去,電話瞬間被接通:“師兄!”
紀遠接電話,便沒有手來掐訣,他從袖子中掏出一把符紙甩過去,麵前的鬼物就被定住不動。
他心中激動,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
紀遠聲音中全是敬意,祁卿忽然覺得手機很重很重,他猶豫了一下:“阿遠,深大沉鴛湖出現化形怨氣,你向協會備案一下。”
紀遠立刻答應:“隻是備案還是需要找人處理?”
祁卿回道:“找人處理。”
紀遠響亮地嗯了一聲,又猶豫道:“師兄,你真的還要在那裡學畫嗎?我雖然不知道你和師傅為什麼吵架,但是你走之後,我看見師傅幾次拿著你的龍泉劍,他老人家也是想你的。”
師傅……
祁卿聲音有些澀:“我知道,你不必多說。”
師傅諄諄教導,龍泉劍殷切厚望……
祁卿看著自己的手,上麵薄繭如何也消不去,那是他風雨寒暑中練劍而成。
天師,本降魔衛道不懼生死。
隻是他現在已經不配。
深夜的沉鴛湖,怨氣痛苦的糾纏在一起,薑時坐在樹上,滿意地看著怨氣徒勞掙紮。
他笑著抬手,怨氣一下被吸附過來,薑時杏眼一眯:“你也想要吸他的精氣?”
怨氣抖索成一團,薑時笑嘻嘻地撕開怨氣,兩下扔進口中。
舒泰的感覺溢滿全身,他還未吃飽,詭異地從空中飄向祁卿寢室。
一隻紐扣掉在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