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晝長夜短,夜晚很快過去, 時間悄悄爬到了第二天。
這天是周六, 祁卿沒有課。
他起來畫了會兒畫, 時間已經臨近晌午,祁卿隻能開始收拾準備出門。
他也不知道自己和薑時這樣算什麼,但畢竟是外出, 祁卿從衣櫃裡拿出件西裝,單手係了白襯衣上的領帶, 冷清默然不苟言笑。但仔細看, 就能看見他清淩淩的眼底暗含憂鬱。
寢室老大看了他好幾眼:“老三,你要去乾嘛?約會呢?穿那麼帥。”
老二也湊熱鬨:“約會?!今晚還回來不?”
祁卿是去開房, 不是去約會, 但好像比約會更深層次。
他家教嚴格,本不讚成浮誇的生活方式,沒想到自己卻……祁卿覺得有些煩, 冷著臉要把領帶放鬆些。
他手剛觸上領帶,老大就指著門外:“彆對著我整理領帶,我還想和女人結婚,出門不送。找你約會對象去。”
祁卿懶得和他扯, 把自己桌前的椅子放回去要出門。
還是老二比較靠譜, 多嘴問了句:“老三,你出門和誰約會?是我們學校的嗎?認識多久了?彆到時候傳出去, 傳得風言風語, 你可就清淨不了了。”
老二是怕祁卿被人騙了, 網上不是說了嗎?如果你發現和你睡覺的女人穿的是一套內衣,你就該深思,究竟是誰被睡了。祁卿這個招人的模樣,又沒談過戀愛,萬一是被騙了怎麼辦?
被騙睡了,把照片一拍,要求談戀愛結婚,可不就是一套連環計嗎?
老二這幾天宮鬥劇看得比較多,萬分的憂心忡忡。
祁卿不知道怎麼說和薑時的關係,隻能避開這點:“我出門有點其他事情,晚上不回來,你們彆想那麼多。”
他說完便出門,老大老二還在繼續八卦。
今天天氣很熱,太陽仿佛把樹上知了都烤乾了。
這個天氣,祁卿不可能走路,也不可能騎小藍車。
他倒是有駕照有車,隻是他在深大住校,平時也不出遠門,用到車的機會很少,祁卿便沒把車開過來,也沒去買新的車。
現在他隻能走到校門打了輛車,往薑時約好的地點趕去。
祁卿坐在車上,閉著眼,覺得自己處境尷尬。他看得清楚,薑時隻是想玩弄他,所以才答應他不公開關係,開房也特意挑的離學校遠的位置,就是為了不被熟人發現。
祁卿身為天之驕子,無論是個人能力,還是家境外貌,都屬於萬中無一,就算是有人捧著真心追求他,他也很有可能會拒絕,何況是他認為彆人拿他當玩物?
所以他現在沒對薑時動心,始終冷靜自持。
目的地到了,祁卿付了錢下車,猶豫了下還是給薑時打電話:“我到了。”
薑時那邊聲音很嘈雜,他躲到一邊和祁卿說話:“到了你先去找家咖啡廳坐會兒,我要下午才能到。”薑時頓了一下,“我作業有點多,今天我要把作業做完再過來。”
這隻僵屍真的挺愛學習,祁卿想起了他上課麻爪得要哭的模樣,心情微鬆:“好。你不用著急。”
祁卿態度一好,薑時就忍不住撒嬌,哼了一聲,語氣傲嬌:“我不著急你最開心,說不定還覺得躲過一劫了呢,我偏要快點來!你今晚跑不掉的。”他的聲音變凶:“你就去咖啡屋,一刻都不許離開!”
祁卿聽他說得露骨,耳朵有些紅,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他沒聽到的是,薑時那邊傳來的粗獷男聲:“小薑,過來搭把手!”
薑時也高聲應了一句:“來了。”
他把手機放回兜裡,和祁卿送的禮物一起放著,小跑過去和彆的工人一起拌水泥。
是的,薑時為了賺房費,自力更生去兼職了。他不願意再做受氣的服務生,自身又沒有什麼特長,短短一天內,能湊齊幾百房費的兼職隻有工地。
薑時是旱魃,力氣特彆大,雖然看著年紀小,憑著一身怪力,成功得到了包工頭的賞識。
他在那裡拌水泥,被灼熱的太陽直直地烤著,皮膚都烤得微紅。
年紀大些的人笑他:“小薑,剛才是給女朋友打電話呢?你是附近哪所大學的學生吧,來工地打工不怕女朋友覺得你丟份兒?”
祁卿敢?!薑時杏眼一圓,開始吹噓:“就是給女朋友打,他開銷大,我不打工怎麼養得起他?至於丟份兒?”薑時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他心疼我還來不及呢,每次我回去他都要給我端茶遞水,最溫柔了,不敢嫌棄我的。”
其實他怕祁卿瞧不起他……瞧不起他窮,瞧不起他靠搬磚來賺房費,才對祁卿說他還在做作業。
薑時雖然是旱魃,但也有人類的情感,他知道很多人都喜歡有錢的,錢能帶來快樂,沒錢隻會消磨快樂。
所以他今天要努力搬磚,帶祁卿住好點的房間。
薑時被太陽烤得有些乾,他現在雖然不畏光,但還是不喜歡陽光。太陽主陽氣,從來都是黑暗生物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