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鯉身上的毛絨睡衣被打濕得一縷一縷的,膝蓋地方一團濕泥。
掌心的泥巴乾裂開。
懷裡抱著的貓很弱地發出聲音。
阮鯉朝著江渝辭走過去,“它,它要死了。”
阮鯉一路追著貓跑到了這裡,追到的時候,這隻小貓已經躺在地上,呼吸孱弱,她抱著貓想去找獸醫。
但她找不到路,甚至找不到回去的路。
每棟樓都長得一樣,每條馬路也大差不差,甚至路邊的綠化帶都一樣。
在看到江渝辭時,她心裡終於燃起一絲希望。
她抱著貓朝江渝辭跑過去,“你能不能,帶我去找獸醫。”
江渝辭看著她的手,不僅是被刺劃傷,還有貓撓出的傷口,都已經腫了。
平時白淨的一張臉,半邊臉都染了點泥點。
他緊繃著下頜,唇角抿成一條線,張了張唇什麼也沒說,帶著人打了車趕去寵物醫院。
“摔哪了?”一路上的安靜被江渝辭打破。
阮鯉癟了下嘴,眼眶裡蓄滿了淚,“摔了兩個跟頭,疼死了。”
一次是踩到軟泥往後滑到摔了個屁股墩。
一次是追貓的時候撲了空,往前栽了一個跟頭,草都戳到嘴裡去了。
“喵......”阮鯉懷裡的貓叫了一聲。
“它在抖。”阮鯉著急得把睡衣蓋在他身上。
“馬上就到了,再等等。”阮鯉很輕的摸了摸小貓的頭,這會倒是不跑了,估計身上都疼麻了。
阮鯉的淚砸了下去,她拿手擦了一下,臉上更臟了,像是在泥裡滾了一圈。
江渝辭把身上的衣服脫下,蓋在她身上。
阮鯉抬頭看他,他隻靜靜看著阮鯉懷裡的貓,眉眼的冷意讓阮鯉不敢開口說話。
江渝辭說:“它可能是冷了。”
阮鯉懵的點了下頭,“哦。”
她把自己和小貓都裹近了江渝辭的衣服。
她低頭,看見他的衣服外麵都洇濕了一片,顯然是在外麵待了一段時間。
“你是不是找了我好久......”阮鯉垂眼,有些無措:“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
她抬頭,仔細觀察江渝辭的表情。
要是這個時候媽媽在旁邊,肯定又要說教她了。
但那樣好歹讓她心裡不那麼愧疚。
所以,江渝辭最好也罵她兩句吧。
“沒事。”江渝辭避開她的目光,視線放空在窗外。
讓他擔心了。
他擔心了嗎?
說到底,她和自己始終沒有任何關係,更談不上什麼關心不關心的。
但現在冷靜下來,反觀自己之前的一舉一動,他也不得不承認,他那時,確實比平常都要不冷靜。
隻因為他一個早上沒有看到她乖乖地待在家裡而已。
“阮鯉。”
他的嗓音磁沉悅耳,卻透著疲倦淡啞。
阮鯉心裡頓時慌了一下。
她好像......還是第一次被江渝磁這樣正式嚴肅的叫出名字。
“怎麼了嗎?”
江渝辭沉著嗓音,黑熠熠的眸壓在她身上,“你生病了?”
“沒,沒有啊。”阮鯉回。
江渝辭上下掃了她身上一眼,沒有再說了。
把貓送去了寵物醫院。
阮鯉在手術室外等著。
江渝辭則是不見了身影。
阮鯉坐在等候室,她緊張的兩手揪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