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還真有一個方子!”
“宮廷之中,有專門讓人生子的秘藥,當今聖上十一個孩子,那藥很靈驗呢。”
江婉瑩亮起的眼眸又瞬間暗淡下來,“宮廷秘藥,恐怕不易得吧。”
以她現在的身份,連入宮廷的資格都沒有。
丫鬟笑了,“夫人,您聽我說完呀。那藥雖難得,聖上卻曾把它賜給過陸大人,就是那個……傳言中殘酷暴虐的陸指揮使。陸家的當家夫人,是您是本家姐妹呢。”
見主子依然茫然,丫鬟挑明道:“是您的妹妹呀,寧安侯府的六姑娘!”
聽到這個名字,江婉瑩瞳孔驟然收縮,指尖掐進掌心,掐得五指泛白。
***
另一邊,江婉瑩心心念念的“求子秘藥”被翠珠放在托盤上,江碗柔嫌棄又頭疼。
“翠珠。”
她揉著眉心,無奈道:“這兩日陸奉都沒回府,我就算喝了,有什麼用呢?”
翠珠圓圓的臉上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有備無患嘛,興許今天大爺就回來了呢。”
作為夫人身邊的貼身大丫鬟,翠珠一個月領十五兩銀子,夠尋常人家半年的嚼用。夫人溫柔和善,從不無故打罵下人,還經常給賞東西。她一心想報答伺候好夫人,有些事比江婉柔自己都急。
陸奉之前甚至半個月不回府,那時江婉柔定定心心,關起門過自己的小日子,隻每日吩咐一句,讓小廚房給陸奉送膳,以示她這個妻子對他的掛念。這回陸奉隻是幾天不見,江婉柔卻時常凝眉沉思,在翠珠看來,夫人這是慌了啊。
陸奉積威深重,給翠珠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編排陸奉,隻好硬著頭皮勸慰道:“夫人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比宮裡的娘娘們都美,大爺隻是太忙了,等他空下來,定然舍不得冷落您。”
要是再有個一兒半女,就更好了。
大公子聰明伶俐不假,可那身子也是真弱啊,又極為挑食,天天山珍海味地養著,吃得卻跟小貓兒一樣多,看著愁人。
江碗柔好笑地看著翠珠,她大概能猜到她那小腦袋瓜兒裡想的什麼,又沒有辦法和她解釋,今天驚馬,翠珠顧不上自己直接撲向她,她領這份情。
她笑道:“好了好了,你放著吧。有你這麼衷心的丫頭,陸府不愁人丁不興。”
“等過年,我多給你一大吊賞錢。”
翠珠笑嘻嘻應諾,忽而又有些萎靡,低落道:“可惜,今年不能和金桃姐姐一起過了。”
她是被爹娘賣進來的,簽了死契,是主人可以打死不論那種,她早忘記爹娘的樣子了。她進府晚,金桃像個大姐姐一樣照顧她,往年兩人一起過年守歲,也算相依為命。
江婉柔忽地一怔,想起被她放在寧安侯府的金桃。
她對翠珠道:“江南姚家過年送來了兩顆老參,你去侯府走一趟,捎給麗姨娘,順帶看看你金桃姐姐。”
“另外去賬房支二十兩銀子,她雖不在我身邊,卻不能少了她的壓歲錢。”
翠珠喜出望外,她也想念金桃姐姐了,嘴上卻賣乖道:“夫人可不許偏心,要是我的壓歲錢沒有金桃姐姐多,我可要鬨的。”
“少了誰都少不了你,快去吧。”
江婉柔含笑吩咐,“對了,近來外頭不太平,多帶幾個侍衛。從侯府後門進,不必驚動旁人。”
……
翠珠動作麻利,天剛微黑就回了府,帶回來一雙靴子和一個信封。
和大字不識的翠珠不同,金桃曾經在陸府千金的閨房伺候筆墨,勉強能寫幾個字。
金桃言簡意賅,信上隻有三段話。第一段向夫人請安,第二段表示太醫醫術精湛,麗姨娘的咳疾有好轉,第三段終於說到了正題,是江婉柔交代給她的,讓她暗中查詢當年的事。
時隔太久,而且也不光彩,當年因為那事杖斃了許多人,包括當初弄臟江婉柔衣裙的丫頭,屍骨早已爛在了亂葬崗。
那個叫鸚兒的倒是活著,嫁了莊子上的管事,三年前管事脫了奴籍,一家人離開京城,無跡可尋。
隻剩下鸚兒一個活口,茫茫人海找一個人如大海撈針,這事兒說難也難,說簡單……其實也簡單。
遠在北境的大將軍,醉後在小妾房裡說了一句不恭的話都能被呈在皇帝案頭,禁龍司,神出鬼沒,無所不能。
江婉柔輕扯唇角,把那封信放在燭火上點燃,然後低頭撫摸那雙靴子。很明顯是男子的款式,靴麵由上好的絲絹製成,針腳細密均勻,彩色的絲線繡著象征吉祥如意的麒麟圖案,光彩又華貴。
江婉柔再一次感歎金桃的貼心。
她繡工並不好,可作為一個賢惠的妻子,怎麼能不通針線呢?她也曾花費過一下午時間,坐在繡墩兒上老老實實繡花,結果把指頭戳成了蜂窩煤,她索性不難為自己了。陸奉現在還不知道,他身上的香囊、絡子、劍穗,皆出自金桃之手。
金桃很貼心,從來不繡完整,剩一個鎖邊兒或者差幾針給江婉柔繡,嗯……怎麼不算是夫人親手所做呢?
江婉柔把靴子收起來,想了想,又拿出來放在進門最顯眼的桌案上。她估計今天陸奉又不回來了,兀自散了發髻,進裡間脫衣沐浴。
陸奉進門時,她剛好洗完出來,濃密的烏發濕漉漉垂在肩頭,還有幾縷貼在細膩如瓷的臉頰上,水珠順著臉頰往下流,下巴、鎖骨,到胸前的圓
潤飽滿處。
如同早春桃花尖上搖搖欲墜的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