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桃不在,翠珠一個人頂兩個人用,是她的疏忽。
翠珠甜甜笑道:“不辛苦,左右不過跑跑腿、傳個話兒,不用奴婢親自動手,一點兒都不辛苦。”
夫人願意用她,她高興還來不及呢。沒看金桃走得這段時日,房裡那些不安分的小蹄子有事沒事在夫人眼前晃蕩,呸,當她不知道存的什麼心思!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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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想旁人占金桃姐姐的位置,粗使灑掃的丫頭想去內院,內院的想做夫人的心腹,丫鬟也有上進心。主君那邊沒指望,隻能在夫人這裡使力氣了。
江婉柔笑了一下,道:“去把金桃叫回來吧,這麼久,我也想她了。”
翠珠滿臉喜意地退下,江婉柔唇角的笑意瞬時拉了下來,她想不明白,為何是五姐?
她們並未有什麼冤仇,甚至連口角也不曾有過。論身份,都是秦氏手下可憐的庶女,她們甚至是微妙的‘同盟’。
她年少時,還在秦氏手裡救過她幾回,她為何要恩將仇報,這麼害她!
如今做了多年當家大夫人的江婉柔往回看,竟覺得江婉瑩說得十分有道理,如果當初沒有她插手,可能真如她所言那般發生。江婉瑩一個閨閣女子,怎麼對陸府情況知道得那麼清楚?
還有她對鸚兒的預見,平時沒見她腦袋多靈光,這事兒倒是猜得挺準,甚至連當年的她也不能預料到。
江婉柔想了很久,翻來覆去,實在想不到自己有何處對不起她,也實在想不到江婉瑩害她的理由。她日夜思慮過重,吃不下東西。
翠珠急得團團轉,夫人前段日子精神不濟,好不容易好了幾天,又成這樣了,看著比之前還嚴重幾分。
金桃擔憂道:“要不,奴婢請個大夫來瞧瞧?”
江婉柔不在意地揮揮手,“請什麼大夫,一點兒小事,不值當興師動眾。”
老祖宗壽辰在即,宴客排戲,全是她一手操辦,她在這時候叫了大夫,置老祖宗於何地?老人家好不容易過個大壽,結果把孫媳婦累得生了病?
原本高高興興的事,最後鬨成了笑話。
“那您總得多吃點吧?”
翠珠掀簾進來,捧著一碗熱了三次的血燕窩,心疼道:“您一大早起來,忙前忙後,都沒吃多少東西。”
小瓷碗巴掌大,江婉柔拿起吃了半碗不到,皺著眉推出去,“腥。”
“不腥啊。”
翠珠睜著圓眼,爭辯道:“天地良心,奴婢親自盯著熬的,連滴香油都沒加。”
夫人近來飲食好清淡,她都知道的。
金桃比翠珠聰明些,試探地問道:“夫人莫非有心事?”
心疾,難用藥醫。
江婉柔心裡煩躁,除了為江婉瑩心煩,還要操辦老祖宗的壽辰。庫房少了東西,仔細查了,沒記錯賬,就那麼莫名其妙沒了,這事在江婉柔管家之後,從未有過。
諸多事堆在一起,江婉柔心裡沒來由生出一股火氣,卻無從發泄。金桃收起瓷碗,看著江婉柔的臉色,小心翼翼勸道:“夫人性情豁達,您曾說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事是過不去的。”
“夫人最近,略焦躁了些,有點不像您了。”
江婉柔一頓,心中忽然開朗。
對啊,她為何自己把自己困住瞎琢磨呢?瞎想就能解決問題嗎?不能!
她真忙傻了!
江婉柔眼神頓時一亮,問金桃:“祖母壽辰的請柬是不是還沒送?你去把裴府的挑出來。”
“我親自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