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把矛頭指向沈薇。
打壓沈薇,也就是打壓燕王。
恒王話音落,眾人好奇的目光都朝沈薇看來,有好奇、有唏噓、有憐憫。
沈薇飲酒的動作一頓,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她的人設是出身卑微的農戶之女,自然不懂歌舞,也不懂文墨。
要是她今日真的在春日宴大放異彩,引來的絕對是災禍——恒王會記恨她,燕王會懷疑她的農女身份,人淡如菊的王妃也會忌憚她。
可她要是拒絕表演歌舞,恒王肯定會借此嘲諷沈薇出身卑賤,嘲諷燕王選女人的水平低劣。
橫豎似乎都是死局。
卷王沈薇在職場打拚多年,深知做人的原則——【該出風頭的時候出風頭,該低調的時候低調。實在躲避不了,那就找個墊背的擋槍。】
幾乎沒怎麼思考,沈薇立刻找到了幫自己擋槍的人。
她緊張地望著主座的燕王,神情局促不安,美眸裡噙著不安的淚,看上去像是被欺負的小姑娘。
弱小,可憐,又無助。
恒王刁難沈薇,四舍五入也是刁難燕王。身為丈夫,燕王是絕不會看著自己的女人受屈辱。
果不其然,主座之上的燕王俊眸半眯,語氣冷淡:“本王的侍妾,不是外麵的歌姬舞姬,三弟不可逾越。”
維護沈薇,也是在維護燕王自己的麵子。
恒王嘖了聲,飲一口冷酒:“小氣。”
恒王心裡的那股怨恨,自然轉移到燕王身上,沈薇美美隱身。
“沈薇,二哥還真寵你,大庭廣眾袒護你。”昭陽有點羨慕。
要是晏雲亭能對她好一點,昭陽也不至於愛得這麼苦。
有時候昭陽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出身高貴,容貌美麗,和晏雲亭是青梅竹馬,本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為何,晏雲亭會看上其貌不揚的澹台柔?
昭陽心裡苦悶,喝了好幾杯酒。
不遠處的晏雲亭看到她連連飲酒的模樣,俊眉暗蹙。似想要勸解,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酒過三巡,之前退下的歌舞表演團隊再次登場。那抱琵琶的歌女換上一身淺粉色的羅裙,舞姬們也換上統一的廣袖長裙。
春日百花盛開,歌舞再啟。
沈薇一邊欣賞歌舞,一邊偷偷吃菜。春日宴的糕點造型彆致,沈薇一連吃了好幾塊。
吃著吃著,沈薇目光忽然一頓。她看到那彈琵琶的蒙麵歌女,寬闊的粉袖裡似乎有銀光。
那似乎是匕首。
沈薇大吃一驚,春日宴居然攜帶匕首,這莫非是傳聞中的刺客。不等沈薇反應過來,那琵琶女忽然將手裡的琵琶一扔。
寒光乍現!
其他十幾個跳舞的舞姬,角落彈奏樂器的樂工們也紛紛拔劍。
“有刺客!”
“有刺客,保護太子!”
有人尖叫,下一刻便被一劍封喉,血光四濺。琵琶女握緊匕首,腳尖踩著舞台木板,朝主座的太子襲去。其他刺客則是朝著燕王和恒王襲擊。
現場亂作一團,有人高呼護駕,有人抱頭鼠竄。沈薇人生第一次碰到刺殺,血淋淋的屍體就落在她麵前,沈薇覺得太刺激了...
比她玩恐怖遊戲還要刺激。
不過沈薇也不擔心,她知道燕王養了一批勇猛的虎衛,驍勇善戰。很快,?聞訊而來的虎衛拔刀,和刺客們搏殺。
昭陽公主嚇得花枝亂竄。
她嚇得連忙躲避,但目光還是擔憂地望向不遠處的晏雲亭。晏雲亭會些功夫,他冷靜地用木棍當武器,下意識朝昭陽這邊跑來。
晏雲亭剛要拉住昭陽的衣袖,旁邊的澹台柔忽然尖叫一聲,身體軟軟倒地,顯然被嚇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