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大吵一架後,李元景憋了滿肚子的火。他隻是稍微懷疑一下沈薇,沈薇倒好,像是吃了火藥一樣炸了。
兩人相處多年,沈薇總是溫溫和和,明媚大方。這還是李元景頭回看到沈薇勇敢無畏的另一麵,張牙舞爪,句句帶刺兒。
李元景又生氣又無奈。
午夜睡不著的時候,李元景想起沈薇句句帶刺兒的罵聲...又覺得沈薇這副樣子還挺鮮活可愛。
李元景在屋子裡來來回回踱步,俊臉生寒,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德順傾訴:“李元禮隨口一句話,她竟記得這般清楚!若是那日朕沒趕上,她是不是要乘船和李元禮去南楚?”
德順腦袋深深埋著,恨不得當場變成聾子。
皇帝貴妃吵架,遭殃的是他們這幫奴才。
李元景很生氣。
他是天子,是大慶的皇帝!沈薇和他爭吵已經過去三日,她還不來主動認錯!
李元景磨牙,沈薇不主動來認錯,他堂堂天子總不可能紆尊降貴跑去永寧宮求和。
那就繼續耗著。
反正他耗得起!
李元景收斂神色,他吩咐德順:“你去禦花園看看,荷塘裡的鯉魚長肥了沒。”
德順一咕嚕站起來,滿頭問號:“禦花園的鯉魚...皇上,隻是看鯉魚?需要奴才去撈上兩條做魚湯嗎?”
李元景幽幽道:“你去禦花園的路上,順便去永寧宮瞧一眼,朕種的菜是否還活著。”
德順無語。
德順這下明白了,所謂去禦花園看鯉魚,隻是借口!皇上心裡還惦記著永寧宮的宸貴妃,可惜皇上拉不下臉去求和。
“奴才這就去瞧瞧鯉魚。”德順恭恭敬敬離
去。
一個時辰後。
德順回長安宮彙報情況。德順低著頭,小聲說:“回皇上,荷花池的鯉魚日漸肥美。永寧宮的菜園子,您種的菜全蔫了。”
李元景俊臉寒氣森森。
午後,李元景批奏折時,看到沈修明呈送的奏折。沈修明是沈薇的親弟弟,被李元景派去監管水壩修築工程。
在奏折裡,沈修明有條不紊地向李元景彙報水壩修築的進程,還禮貌地給李元景問安,順便問候貴妃姐姐。
李元景心裡憋著火,他拿起朱筆,刷刷寫下幾行批複。斥責沈家家風不嚴,養出沈薇這麼個倔脾氣的女子。
...
...
夜晚,永寧宮安安靜靜。
沈薇吃飽喝足,早早歇下。
宮人在殿外值守,殿內暗香浮動,沈薇躺在香香軟軟的被窩裡,在腦海裡盤算著將來的計劃。
咻——
床幔忽然被刺破,一支帶信的飛鏢深深紮在羅漢床的木架上。沈薇噌地坐起來,正要出聲呼喚永寧宮的宮人,話到嘴邊又迅速咽下。
她扯下那支飛鏢。
打開書信紙。
是恒王李元禮的信,內容為:
【帝王多疑,屬實涼薄,不如割舍。今晚醜時,東門馬車,帶你離宮。自此天高海闊,暢得自由——李元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