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老宅後院占地兩畝有餘。院中涼亭回廊,拱橋湯池,假山怪石,頗有一派富家景象,看得出此前是何等的風光!
晨風徐來,波光粼粼。水池中,五顏六色的金魚聚成一團,競相爭食。
秦宇坐在池邊的青色石板上,望著水中遊戲的魚兒,眉頭緊鎖,神情茫然,怔怔地入了神。
天邊,一輪紅日冉冉升起。煦煦晨暉灑在他兩頰削瘦略顯蒼白的臉上,看神色還是大病初愈的模樣。
“現在的我到底是誰?”
醒來的一幕幕無法忘記:古樸高腳雕花大床,青玉枕,銀絲床幔,金絨絲被。墨綠色的屏風,牆壁上古色古香的字畫,一縷檀香淼淼升起。
“我是誰?”
“你是秦二郎”
“你又是誰?”
“我是秦二郎,就是現在的你。”
“我現在在哪?”
“秦家老宅後院你自己的房間。”
“那現在是什麼朝代?皇帝是誰?年號多少?”
“東楚,皇帝項磐,定安三十年”
“東楚,怎麼我從沒聽說過?項磐?定安?中國古代可沒聽說過有這麼個皇帝?”
“這裡所屬?”
“省?市??”
“什麼州、什麼郡?”
“荊州,長沙郡湘南縣城!”
“荊州,長沙郡,難不成現在是東漢。。”
“不是東漢,這裡是東楚王朝。。”
“東楚,東漢。”
曆史回到公元前207年。
劉邦項羽分彆領兵入關滅了大秦。在此之前曆史的軌跡同中國教科書上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項羽不再是那個剛愎自負殺戮成性的西楚霸王換成了心懷天下雄才偉略的霸王。
結果可想而知。
項羽入主關中封西楚王。以漢中(今陝西漢中)為基地,養民招賢,安定巴蜀,收複三秦。分封天下十八諸侯王,沈邦為漢王。同年四月,艾帝楚懷王昭告天下宣布禪位。隨後項羽應天命登基,立國號楚,定都長安,大赦天下。
而漢王劉邦唯恐功高震主主動上書願交出兵權。項羽念及輔佐之功封其為世襲漢王,賜沛縣封地。子嗣受其蔭護永襲王位。並立下皇命,項氏後來為皇者非叛逆之罪不可取其子嗣王位不可定其子嗣死罪。
楚立國四百餘載,後諸王叛亂,連年征伐,民不聊生。後曆經三十餘年,項羽第二十代玄孫項英重新問鼎皇位,遷都洛陽,國號東楚。
東楚王朝建國至今三百餘年,沛縣漢王仍是劉氏後人,如此曲折的曆史穿越過來的秦宇現在自是不知了。要是放在部隊裡,怕那些老戰友早笑他這位自喻的中國曆史學專家了。
對於穿越後的自己該何去何從,秦宇充滿了迷惘,他每天都會靜坐在自家院裡的水池邊望著水中那張既陌生又略顯稚氣的臉發呆。一想到永世相隔的父母,兩鬢斑白卻要接受失去愛子的痛苦,他的心就有種撕裂般的疼痛。
起初。包括秦李氏在內的三女對他這種反常的舉動並未感到意外,以為是他在房間裡養傷太久的緣故。可畢竟是同在屋簷下,朝夕相處的生活。
時間一長,秦宇的變化越發的明顯。
首先,現在的他喜歡獨處,不喜歡跟人說話。甚至同活潑的小清兒在一起話也不多。
其次,他經常自言自語,說些彆人聽不懂的話。最奇怪的是他好像完全忘記了受傷前發生的事,甚至連已故父親和大哥的名諱都叫不上來。
秦李氏,婉容,清兒三女若不是自他受傷之日起一直在旁邊守候著,換做彆人也許早懷疑他是個頂包的冒牌貨了。
沈公對於秦宇的失憶,治療許久也是束手無策,最後隻能歸結為頭部受傷的後遺症。
秦李氏聽說二郎真的失了憶,一開始可慌了神,又聽說有恢複的希望,也就放了心,畢竟人還是好好的比什麼都強。
失憶就失憶吧!秦宇好歹也在部隊情報科呆過,偽裝的功夫可不差。整天裝得半點不懂的倒也自在,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