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誠指著大門說道:“這裡就是破譯室,特意和總部其他部門分離開來,就是怕引人注意,管理的也很嚴格,戒備森嚴,這裡所有的工作人員不能帶出一片紙張,否則軍法從事。”
寧誌恒看了看大門,光禿禿的一個字也沒有。
於誠笑道:“破譯室這個部門不敢掛牌子,聽說美國就有一個破譯部門叫‘黑室’,所以大家也把這裡叫‘黑室’,總之保密等級是最高的。”
說到這裡,他又歎了口氣:“誰知道還是出了內鬼!”
寧誌恒叫自己的警衛都留在門口,自己和於誠兩個人進入大門,門口有一隊警衛把守,值班軍官早就接到了通知,檢查過兩個人的證件後,這才放行。
寧誌恒進入大院後,四下打量了一遍,這裡和普通的大戶宅院沒有什麼區彆,估計原本就是占用了大戶人家的住所,隻是裡麵的氣氛很壓抑和安靜,走廊和院子裡也有警衛人員,偶爾有人走過,也是腳步匆匆,見了寧誌恒二人也不做理會。
於誠顯然習以為常,他帶著寧誌恒進入了內院,指著幾處房間說道:“這幾個房間就破譯小組的工作室,無線電接受室,監聽室,檔案室等等,裡麵的人正在工作,現在我們進不去。”
寧誌恒皺著眉說道:“不是說現在的破譯工作毫無進展嗎?那他們還在乾什麼?”
於誠搖了搖頭,肩膀一聳說道:“鬼才知道,這些人都傲氣的很,稍微問他們一點知識,就不耐煩,也從不解釋,我還得陪著笑臉。”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中年人快步迎了過來,離著幾步遠就伸出了雙手,笑著說道:“寧處長,我聽到是您來視察,就馬上趕了過來,真是怠慢了!”
寧誌恒笑著伸出手與之相握,笑著說道:“老卞,寧某不請自來,要打擾一番了!”
來人正是寧誌恒的熟人,電訊處中校科長卞德壽,幾年前在南京時期就是少校組長,和寧誌恒接觸過幾次,並曾經協助他破獲了旗袍案和電波案,兩個人也算是故交。
寧誌恒昨天晚上查閱資料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卞德壽目前正擔任破譯室的主任,他不懂破譯密碼,隻負責配合破譯室這些專家的工作,類似於大管家之類的職務。
卞德壽對寧誌恒這個軍統高層自然是不敢有半點怠慢,他看了看一旁的於誠,就知道兩個人是為何而來的,趕緊笑著說道:“寧處長,有什麼事情您就吩咐,我一定配合!”
寧誌恒指了指工作室,開口說道:“我能進去看一看嗎?”
卞德壽趕緊點頭說道:“沒有問題,我馬上安排。”
一旁的於誠眼睛翻了翻,沒好氣的說道:“老卞,我都來了這麼多次了,想進去看一眼,你就拉長個臉說不行,怎麼這一次這麼痛快?”
可卞德壽根本不做回答,裝作沒有聽見,轉身去安排事宜,很快走了回來,請寧誌恒過去,於誠也趕緊跟上。
卞德壽看了看於誠,嘴巴張了張,最後什麼都沒說,於誠也假裝什麼都沒看見,跟在寧誌恒身後走進了工作室。
這幾處的工作間都是相互連通的,裡麵的空間極大,第一個打工作間擺放的都是大型的無線電接收設備,有八名報務員帶著耳機在仔細的接收並記錄各種電波信號,滴滴之聲不絕於耳。
第二處房間有一個長長的方桌,桌子上擺放著各種數據材料,有**個電訊專家正在低頭計算著,沒有人抬頭看他們三個人。
寧誌恒上前看了一眼桌案上的材料,一個專家馬上伸手把材料擋住,並收攏了起來,用審視的眼光看著寧誌恒,好像看著一個小偷,要不是寧誌恒旁站著卞德壽,估計就要喊警衛了。
寧誌恒無奈,隻好轉身看向一旁另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這名男子正在將一組數碼填寫進一個表格裡,抬頭看了看寧誌恒,微微一笑,露出友好的表情。
寧誌恒也趕緊微笑相對,伸手示意,從桌案上取過一張電文,都是普通的阿拉伯數字排列,寧誌恒隻是有些好奇,但他對密碼破譯也是一竅不通,翻看了兩眼就隨手放下了。
轉身又看向其他專家,心裡默默地把他們和自己查閱材料裡的人一一對應,這才進入第三個房間,這裡麵都是辦公桌,看來辦公場所比較緊張,每個人隻有一張辦公桌,大家都是共用一處房間,這個屋子裡也有幾位專家在計算數據,不時有報務員把一份新的電文遞交過來。
整個破譯室的工作狀態非常的安靜,沒有人多說一句話,相互之間也沒有什麼交流,大家都在靜靜地忙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