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輝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不會認錯,這個人真名叫關翰,是上海站的情報處長,我剛來上海站的時候,曾經接受過一段時間的特工訓練,他給我們講過幾節課,不過這個人經驗豐富,你們明天跟蹤的時候要小心,彆被他發現了。”
曹宏笑著說道:“這裡可是我們的地頭,到處都是我們的人,跟個人還不是小事情,隻要他露了麵,就跑不了!”
關翰對自己的行蹤暴露還茫然不知,他手上必須隨時準備幾套安全屋,以應對突發情況,現在找到了這個合適的備用房源,心中自然很是高興。
不過他必須要多準備幾套,所以和吳經紀分手後,又找了一家房產中介公司,繼續尋找房源留作備用。
這邊羅子棟也很快得到了消息,聽到終於有人冒出頭來,自然是不敢怠慢,馬上調集人手,仔細布置,等候獵物再次上鉤。
就在第二天的正午時分,關翰出現在永康房產中介公司,等了不久,曹宏也趕了過來,兩個人在中介公司簽完合同,交付了租金。
關翰把一切手續辦妥,走出了中介公司,揮手叫了一個黃包車徑自離開。
他一路上行事小心,還做了反跟蹤的動作,可是因為羅子棟早有準備,在他的身邊布置了足夠的眼線,所以他行蹤最後還是落在羅子棟的掌握之中。
傍晚時分,羅公館裡,嚴星正在向羅子棟彙報跟蹤的情況。
“棟哥,關翰進入了朱葆山路二十三號,我們查了一下,這處房子是半個月天前租出去的,一直空著,是前天才開始入住的。”
羅子棟問道:“這處房屋大嗎?能住多少人?”
嚴星回答道:“這處房子麵積不小,裡麵有五個套間,如果擠一點的話,最少能住十五六個人,這個關翰是上海情報站的高層乾部,他藏身的地方一定就是重慶分子的老巢了。”
羅子棟點了點頭,嚴星說的沒錯,關翰挑了這麼大的房子做落腳點,安置的人員一定不少,是情報站機關的可能性很大,不過他還要找到其他的情報站人員,這個工作可就要麻煩一些了。
他揮了揮手說道:“帶著那六個人去認人,認一個記一個,把情況摸清楚,然後我就交給七十六號那邊,剩下的事我們就不管了,讓他們去打生打死吧!”
與此同時,在朱葆山路二十三號裡麵,王漢民和吳華榮也正在低聲交談著。
王漢民給吳華榮倒了一杯茶水,開口問道:“武青的傷恢複的怎麼樣了?這些天我也沒有時間去看他,你替我帶個好!”
局座的侍衛羅武青,是吳華榮的副手,也是之前刺殺隊的主力,可是現在刺殺隊的人員已經損失殆儘,羅武青身負重傷,被安排在一處隱蔽之處養傷,一直都是吳華榮和兩名隊員照顧。
吳華榮長出了一口氣,搖頭說道:“他這次傷的太重,能夠撿回一條命就是萬幸,估計要多養一段時間了,不過你不用擔心,等他身體好一些,能夠走動了,我就安排他撤離。”
王漢民點了點頭,頓了一頓,還是再次說道:“華榮,行動到現在,我們的損失也太大了,你有沒有想過,這樣鬥下去,我們太吃虧了,肯定堅持不住的,現在的人員也不得力,每次行動都有損失,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搞個爆破竟然把自己都給炸了,要知道這在以前是根本不會發生的。”
吳華榮抬頭看了看王漢民,知道他要說什麼,但是這個話自己可不敢說,還是要王漢民開口。
王漢民接著說道:“說實話,真的不能打下去了!我想向局座發電,請求休整一段時間,華榮,你能不能一起署名?”
吳華榮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了茶水,輕輕抿了一口,雙手輕輕喝著茶杯的邊緣,在王漢民的注視下,好半天才開口說道:“漢民兄,我也知道你的難處,可局座的脾氣你是知道的,違抗軍令,畏敵不前,那可是要嚴厲處置的,絕不寬貸,我們聯名發電,隻會讓局座認為我們貪生怕死,心生懈怠,以後可是後患無窮啊!”
吳華榮當然不會被王漢民幾句話就拉過去,輕易為他張目,局座多年的威嚴根生蒂固,他怎麼敢輕捋虎須。
不過他也知道上海站此時已是強弩之末,實在不堪久戰了,於是接著說道:“不過…,我手下的人員已經損失殆儘,加上我和武青也就四個人了,心有餘力而力不足,就不參與具體行動了,漢民兄,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
王漢民的眼睛一亮,吳華榮的話語之間,意思很清楚,讓王漢民按照自己的想法處理事務,他是不會暗中向局座彙報的,要知道吳華榮手裡也有著一部電台,這是當初他們從越南一路追殺王填海,隨身攜帶來的,是可以隨時和總部溝通的。
聽到吳華榮的保證,王漢民心神一鬆,如果這樣的話,自己的壓力就不會這麼大了,最起碼行動不用這麼頻繁,這樣出事的幾率也會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