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武想了想,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他怕對方不守信用,可對方也怕他失言,肯定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最後隻好點頭答應,兩個人開始對細節問題進行溝通,很快事情商量已定,周浩轉身開門離去,高元武趕緊一把抓起那疊子美鈔,眼中的興奮和貪婪暴露無遺。
第二天的上午,西郊綏靖軍駐軍營地裡,一處營房裡,徐永昌和幾名被俘的戰友,正斜躺在乾草墊上休息。
他們都是被俘救**的軍官,就在被俘之後,徐永昌一直策劃著逃離軍營,他和自己的手下們剛剛做好了準備,就被看守的綏靖軍人員給單獨關押了,一下子打斷了他的逃離計劃。
原來綏靖軍為了順利的改編被俘軍隊,就把原來軍隊中的骨乾力量都抽離出來,於是這些軍官們被單獨關押在了一起,和他們的部下脫離。
這一招的確非常管用,原本已經有些蠢蠢欲動的部隊,在失去了這些主心骨後,馬上就被打回原形,安靜了下來。
徐永昌這些軍官也被張敬堯輪流提出去審問,威逼利誘各種手段使儘,之後看確實沒有什麼收獲,這才結束了審問,這段時間也消停了下來,大家都是不知道接下來的命運是什麼,隻能這樣乾熬的。
徐永昌輕輕吐掉嘴裡的一條乾草根,慢慢地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身上的傷勢也已經恢複了過來,徐徐地對身邊的戰友說道:“這也關了我們二十多天了,這些家夥還不死心,難道就這麼一直關著我們?”
一旁和他靠在一起的,是他的同僚薑偉成,此人的背景和徐永昌不一樣,是正經的軍統行動隊出身,不過和徐永昌關係一向不錯,這一次也一起被俘。
他聽到徐永昌的話,也是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誰知道他們搞什麼花樣?前幾天還有人來審問,現在乾脆不聞不問,反正是熬一天算一天,想那麼多做什麼?”
另一名軍官也開口說道:“提審的時候,那個姓張的不是說了嗎,隻要我們在效忠書上簽字,就把我們送到特工總部任職,不簽字,就是就地槍決,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薑偉成眼睛一瞪,喝道:“怎麼,你怕了!反正老子是不簽!我寧可和他們拚了,也不當漢奸!”
“那不是太冤枉了!我看還是先出去,之後再想辦法,總好過一槍斃命,白白死在這裡強!”
“就是,還是老趙的話有道理,先出去再說,實話實說,我可不想在這裡等死,委曲求全也不是不可以,等手裡有了槍,想怎麼乾,還不是我們自己說了算!”
“你想的輕巧,這些人都不是傻子,對咱們不會沒有防範的…”
就在幾個人紛紛議論的時候,營房外麵響起開鎖的聲音,然後鐵鏈纏繞的聲音,大門打開,一個綏靖軍軍官推門而入,來到營房中間,左右環顧,看著屋子裡的眾人,高聲喊道:“都瞎吵吵什麼?還這麼精神!告訴你們,你們在這裡也待不了幾天了,老老實實的,彆給我惹事兒。
在這裡給我逞英雄,不簽字,欺負我脾氣好,哼哼!等到了七十六號,那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不簽字,就是想死都難,不知好歹!”
說到這裡,他才對著牢房裡的一個角落,高聲喊道:“庚興為!”
這個時候,一直蹲在營房角落裡的一位中年軍官聞聲站了起來,此人身材微胖,手揣在袖子裡,幾步上前,一張圓臉笑嗬嗬地說道:“孫連副,今天有什麼關照啊?”
孫連副看著庚興為,臉色變得和善起來,開口說道:“今天軍需官老陳病了,鬨了一天的肚子,營長讓你去頂他的崗,去買點東西回來,辦好了,給你改善夥食!”
庚興為一聽,眼睛一亮,他被關在這裡,早就想著出去透口氣了,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好機會,忍不住哈哈笑道:“那可太好了,我這又好幾天都沒放風了,您放心,一準給您辦好了!”
庚興為在救**大隊裡主要就是負責軍需的軍官,主管後勤,識文會算,性格又外向圓滑,善於交際,被俘之後很快就和這些看守的軍官們混的熟絡,平時也時不時的被叫去給後勤幫忙,回來時總能給大家帶一些肉食回來,所以大家也沒有覺得異常。
甚至還有人喊了一句:“老庚頭,多捎點回來,天天稀粥雜麵的,我這肺水都快吐乾淨了!”
庚興為揮手示意,一邊緊跟在孫連副的身後向外走去,一邊笑嗬嗬地說道:“等著啊,我給你捎隻肥雞回來,讓你吃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