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秘書趕緊點頭答應,命人把從南京帶來的保險箱擺放在原位,轉身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房門。
駱興朝知道,這是李誌群迫不及待的交接工作了,好在他早有準備,於是開始向李誌群彙報這段時間的工作。
不多時將手頭的工作全部交接清楚,李誌群點了點頭,說道:“做的不錯,這個家交給你來管是交對人了。”
說到這裡,他不禁歎了一口氣:“興朝,其實我這一次回來是另有原因,除了有一些私事需要處理之外,更重要的,就是我在南京警政部的工作遇到了很大困難,周福山因為我拒絕了他的內弟楊樹容擔任警政部次長的要求,竟然公報私仇,截留了警政部的工作經費,我找了王先生,可是周福山百般借口,最後還是不了了之,沒有辦法,我隻能回來想辦法了。”
駱興朝一聽,頓時是明白了過來,李誌群在南京被人排擠受挫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此時不禁疑惑的問道:“主任,可以請影佐將軍出麵,向政府施加壓力,這件事情並不難解決。”
李誌群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當然找過影佐將軍,可是他對政府的政務已經插手過多,如果再對財政方麵直接插手,就怕王先生過於敏感,總之不好開口,最後通過軍方給了一部分資金支持,可是相差太多了,現在連招收培訓警員的資金都湊不齊,警政部的工作無法展開,隻能拆東牆補西牆,還是從上海這裡想想辦法。”
駱興朝心中一喜,真是天隨人願,李誌群現在也缺錢,打算抽取上海方麵的資金貼補,那吳世財這一次,更難逃過一劫了。
想到這裡,他笑著說道:“是啊,總部這邊的日子還過得去,咬咬牙還是能夠解決問題的,不過…”
“怎麼?”李誌群眉頭一皺,開口問道。
駱興朝輕咳了一聲,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低聲解釋道:“現在都是月底了,總務處的向學名之前向我彙報,說是這個月的經費到現在都沒有到位,乾部們的辛苦費也沒有派發……”
話還沒有說完,李誌群的眼睛一眯,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沉聲問道:“怎麼回事,吳世財沒有向總務處交賬?連你們的辛苦費也沒有派發?”
駱興朝點了點頭,低聲解釋道:“確實如此,您知道,財務這邊一直都是吳隊長負責的,我也不好多問,我這裡倒沒什麼,隻是其他乾部有些怨言。”
李誌群臉色越發的難看,馬上說道:“你不好開口,那就我來,去把吳世財叫進來彙報工作,我問一問是怎麼回事?”
駱興朝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趕緊點頭答應,起身退出了辦公室,這個時候,幾名高層乾部都在外麵等著向李誌群彙報工作,看到駱興朝出來,吳世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正要說話,駱興朝搶先說道:“世財兄,該你彙報工作了,主任叫你進去!”
吳世財緊張的心臟撲通撲通直跳,聽到駱興朝的招呼,隻好點頭,硬著頭皮走進了辦公室。
駱興朝並沒有離開,而是和其他乾部一起守在外麵,靜等著看好戲,果然並沒有讓他失望,不到五分鐘,就聽見辦公室裡傳出李誌群的斥罵之聲,緊接著房門打開,吳世財狼狽不堪,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半邊臉上清楚的印著一個手印,顯然是被重重地扇了一記耳光。
“關起來,馬上關起來,我要槍斃了你,混蛋…”
李誌群怒不可遏的咆哮,讓所有人都是麵麵相覷,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讓李誌群這樣發怒,還把自己最親信的心腹抓了起來。
幾個大漢聞聲撲了上來,把吳世財摁在牆壁上,反手打上手銬,拖拽著下了樓。
三處處長張敬堯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向身旁的駱興朝問道:“處長,您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了?連吳世財都被抓起來了?”
其他人也都把目光看向了駱興朝,剛才駱興朝進去彙報工作,出來之後,吳世財剛進去沒多久就被抓了,這裡麵到底有什麼關聯?
駱興朝一看,趕緊雙手一攤,急聲辯解道:“彆看我,我是真不知道!我剛才就是彙報工作,什麼也沒有說……”
看到駱興朝否認,幾個人都不再多說,接下來李誌群也沒有心情聽取其他人的彙報了,乾脆直接都攆了回去,大家隻好各自散去。
駱興朝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心中暗自高興,如果所料不差,用不了多久,對吳世財的處置就會有個結果,隻要順利除掉這個絆腳石,以後李誌群離開,在特工總部裡,再無人掣肘和牽製自己,做起事情就少了顧忌,方便許多。
過不多時,崔元風敲門而入,來到駱興朝麵前,低聲彙報道:“處長,現在吳世財被抓起來的消息都傳遍了,大家都在議論紛紛,不過就在剛才,陳金寶和吳世財的老婆佘愛珍進了總部大門,去找李誌群了。”
“什麼?”駱興朝聞言一下子站了起來,他幾步來到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幾步來到樓梯口。
這個時候,樓梯口處有幾個辦公樓的工作人員正在靠著樓梯凝神靜聽樓上的動靜,駱興朝走近,陰沉著臉,低聲訓斥道:“都沒有事做嗎?待在這裡做什麼!”
幾個人聞言,都嚇得一哄而散,駱興朝看著他們跑的遠了,自己也靠在樓梯口,仔細聆聽樓上的動靜,可是半天一無所獲,隻能無奈的轉身回到辦公室。
坐在座椅上,他皺著眉頭,心中有些不確定了,陳金寶是李誌群和吳世財的師娘。
這個女人極不簡單,早年就是上海灘有名的青幫女頭目,輩分高,手段狠,在幫眾中極有威望,自從李誌群的師父李雲卿死後,堂口就由陳金寶掌控著,就是李誌群對她也是敬畏有加。
她的到來,會不會給自己的計劃帶來變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