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加上標點符號也才七個字符,從舔狗角度能剖析出八百字議論文的短訊,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沒記錯的話他群聊列表裡有個文學社,那好像就是陳雯雯創建的社團。
該不會哥們兒也淪為這朵小白花的裙下之臣了吧?
不確定,再看看。
路明非覺得自己應該不至於那麼沒眼光,喜歡這種又文青又矯情的小姑娘,他的擇偶標準一直都是能陪自己通宵打遊戲的女孩兒。
嗯,剛才那種掛狗除外。
菜就多練,打不過就彆玩,想開掛建議先死個媽。
……
是夜,路明非一個人在沙縣大快朵頤。
蒸餃加雲吞,經典的組合,熟悉的味道。
卡塞爾學院財大氣粗,派來的教授和招生負責人不可能來小餐館覓食,他也沒指望能在這偶遇外國佬。
涼風習習,非常適宜飯後散步消食。
路明非蹲在馬路牙子邊,默默注視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奔流不息的車輛,還有CBD的絢爛霓虹。
少年眸光中倒映著萬家燈火,遺憾
的是沒有一盞為他而亮。
恰此時,耳邊響起一陣經典旋律,旁邊那擺弄了半天器材的街頭歌唱家總算開麥了:
“鋼鐵鍋,含眼淚喊修瓢鍋,壞缺爛角了的新鍋瓢亂放……”
稀碎掉渣的粵語,沒有技巧全是感情的唱腔,瞬間讓附近好奇圍觀的群眾四散而逃。
而路明非好不容易醞釀出的那點emo情緒,也被歌聲瞬間擊潰。
果然沒到十二點,抑不起來。
掏了掏耳朵,路明非懶得繼續看彆人成雙成對,轉身離去。
剛好遊戲群裡有人指名道姓求虐,他決定去網吧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殘忍。
相隔不遠的麗晶酒店總統套房內,紅發少女倚窗眺望遠處燈火闌珊的夜景,心中那點被人完虐的不甘逐漸淡去。
星際爭霸畢竟是路明非渾身上下唯一能拿出來炫耀的本事,輸了也能理解。
諾瑪是學院秘書,不可能拿出太多算力陪她玩遊戲,否則區區一個未覺醒的網癮少年,還不是手到擒來。
收回視線,正準備去泡個泡泡浴,餘光卻不經意瞥見一個單薄背影。
“咦,那個好像是路明非。”諾諾往玻璃前湊了湊,避免被反射的燈光阻礙視線。
可現在是周末,CBD人流量大,那個消瘦的身影轉眼便淹沒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正在整理後天麵試資料的酒德亞紀聞言,走到她身邊一同朝下觀望,入目卻隻是茫茫人海分不清誰是誰:
“諾瑪說路明非和他嬸嬸鬨翻離家出走,為什麼不去朋友家借宿,而是跑到這邊來?”
諾諾戰敗被路明非狂噴一頓之後,諾瑪就通知他們路明非的定位並不在常去的那間網吧。
接著這位校園秘書便通過一些不足道也的小手段,獲取了路鳴澤和“夕陽”的對話,得知了路明非離家出走的事情。
具體因為什麼尚不清楚,諾瑪很快又查出路明非的賬戶辦理了轉存和支取業務,懷揣“巨額”現金不知道要乾嘛。
“後天就是麵試,說不定他想來買件體麵的衣服。”諾諾從學姐手上資料中準確取出一頁,指著某一段道:
“根據資料顯示,去年仕蘭中學舉辦春節聯歡晚會,路明非班上的男生都穿著正裝上台伴舞,唯獨他因為沒有禮服隻能在台下角落看著。”
“喔,真是個悲傷的故事。”酒德亞紀語帶憐憫。
她是日本人,那邊霸淩現象十分嚴重,僅僅沒有禮服無法參與集體活動這一點,就足以成為被霸淩的理由。
“至於你說的去朋友家借宿。”諾諾將那頁單薄卻異常沉重的資料放下,用一句話殺死了比賽:
“他……有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