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側身躲過,見王守一跳出圍欄,他立刻又跳回廊道,腦中突然閃過一道畫麵,欣喜地喊道:“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孩兒全都想起來了,爹爹,孩兒不是上回擊馬球摔傷了腳,故才請假在家養傷,孩兒今兒不用去上課啊!”
王守一瞅著兒子那跑得比兔子還快的雙腿,氣得更是抓狂,雙膝一曲,便要跳回去,王熙見罷,立刻又跳出圍欄,哪知這隻是王守一虛晃一槍,王熙直接跳到王守一懷裡。
尼瑪!不講武德啊!
機靈的王熙一把抱住王守一的大腿,哭喊道:“爹爹,饒命啊!”
啪!
小院終於安靜了下來。
......
王家祠堂。
被扇的鼻青臉腫的王熙如同小雞一般,被扔了進去。
“跪下!”
“是!“
王熙也顧不得疼痛,立刻爬起來,老老實實地跪在祖宗的靈位前。
“你這不孝子。”
王守一手拿藤條,來到王熙麵前,“老子與你說了多少遍,讀書讀書,一定要好好讀書,用功讀書,你小子全然當做耳旁風,成天就知道鬥雞聽曲,跟女婢廝混,莫不是要氣死老子。”
王熙偷偷瞄了王守一眼,仔細想了想,頓時滿麵委屈道:“爹爹,如果孩兒沒有記錯的話,你好像是第一次跟孩兒說這話。”
王守一當即揚手一揮。
啪!
不愧是武將出身,乾淨利落,甚至還透著一分專業。
過了一會兒,王熙才感覺到疼痛,頭暈目眩。
“你還敢頂嘴。”
“孩兒錯了。”
王熙被打的眼冒金星,心裡鬱悶極了,這尼瑪完全不講道理啊!
王守一又道:“你知不知道,為父就是因為沒有讀過書,才導致雖為聖上立下汗馬功勞,但卻無法在朝堂上立足,還有你姑姑,也是因為大字不識一個,才令聖上如今偏寵那武......!”
話說至此,他突然止住,但語氣中卻透著一絲委屈。
王熙卻聽得心中一驚,腦海中突然冒出四個大字來,廢王立武?
他隱隱記起這段曆史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宿命,那唐玄宗李隆基又走了他爺爺李治的老路,將當今王皇後廢了,意圖立那武婕妤為皇後。
雖然他的姑姑王皇後在唐隆政變和先天政變時,就如同那長孫皇後一般,堅定的支持丈夫李隆基發動政變,並且還與其兄長王守一,一內一外,誅殺逆賊,立下大功,堪稱一代賢後。
但問題是,那李隆基是一身的藝術細菌,且又是一個多情種子,簡單來說就是一個無情渣男,而王皇後又是一個文盲,久而久之,李隆基更喜歡彆的嬪妃,如今更是迷念上武則天的侄孫女,武婕妤。
同理,王守一雖然立下大功,但也是一個文盲,在這開元年間,大治時期,再加上如今朝臣又在瘋狂打壓外戚,更是毫無用武之地。
想明白的王熙,頓覺一陣惱火,你有病,讓我吃藥,這是甚麼道理?
他不由得鼓起勇氣抬起頭來,望著凶神惡煞的王守一,不禁吞咽一口,唯唯若若道:“爹爹,孩兒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有屁就放。”
“噗!”
“嗯?”
“意外...咳咳,孩兒就是覺得...覺得,此時此刻,該努力讀書的是爹爹,而非是孩兒。”
此話一出,王守一先是一臉錯愕,旋即怒目睜圓,“你說什麼?”
手中的藤條,就如同安裝了電池,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隻是這頻率不太適合年幼的王熙,他趕忙解釋道:“爹爹請息怒,且聽孩兒說完,孩兒現在還不滿十五歲,就算再努力讀書,少說也得十年後,才能夠在朝中為父親分憂。”
十年?
王守一聽罷,不禁滿麵愁緒。
王熙見自己似乎說中了,又立刻趁熱打鐵,“可爹爹就不一樣,爹爹
如今正值壯年,而且孩兒還聽娘說,父親打小就是聰明伶俐,天賦異稟,骨骼驚奇,本可出將入相,隻是因為年輕時要為聖上排憂解難,保駕護航,耽誤了學習,但好在如今一切不晚,隻要父親從今日起,好好讀書,天天向上,馬上就能夠學以致用,到時定將平步青雲,出將入相。”
嗯...這逆子說得也不無道理,我當初沒讀書,不都是為了當今聖上嗎。
王守義頗為認同地點點頭,突然猛地一怔,“胡說八道。為父都這把年紀了,還去讀書,豈不是讓人笑話。”
但語氣已經緩和不少。
王熙嘀咕道:“爹爹現在被人笑話,不就是因為沒讀書麼。”
“......!”
王守一無言以對,過得一會兒,他又是歎道:“為父就不是讀書的料,從小看到書就頭暈犯困。”
操!那你還說我,不,老子高考的時候,分數可是挺高的,妥妥的一本往上,你以為卷王什麼人都能當麼。
王熙暗自翻了個白眼,嘴上卻安慰道:“父親切莫擔憂,到時孩兒也會時刻輔導父親學習的,隻要父親肯努力,一定能行的。”
兒子輔導父親學習?王守一聽得是好氣又好笑,突然瞧了眼兒子,思忖少許,言道:“算你說得有理,好罷,今日起,我們父子一塊努力。”
“啊?”
“你啊什麼?”
“呃...兒隻是太激動了。”
王熙一手握拳,激勵道:“努力,努力,努力。”
當喊出這口號時,他都起生理反應了,仿佛再喊一遍,就要過敏了。
這裡沒手機,沒電腦,要還讓我努力,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王守一欣慰一笑,“知道努力,還不趕緊去收拾一下自己。”
“乾嘛?”
“當然去學院讀書啊!”
“哦...哦,行,待孩兒學成歸來,再教父親。”
“呃...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