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一、李嶠相覷一眼,木訥地點點頭。李嶠好奇道:“薑大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薑皎道:“前不久聖上召我入宮,
且試探老夫,是不是老夫將這消息透露出去的。”
李嶠忙問道:“薑大夫又是如何回答的?”
“老夫當然是不承認,要是承認,那還有命嗎。”
“那聖上相信嗎?”
“依老夫之見,聖上應該沒有懷疑。”
薑皎搖搖頭,又道:“不過聖上再三叮囑我,萬不可將此事傳出去,否則的話......老夫可能就要人頭落地了,外麵鬨得多凶,你們應該都知道。”
李嶠聽罷,不禁抹汗道:“這可真是好險啊!”
王守一也是背脊發涼。
李嶠又道:“如此說來,那還是雀兒、小滿他們救了咱們?”
薑皎心有餘悸地直點頭,如果沒有這一出,他們肯定要謀劃,怎麼阻止李隆基的這個想法,到時李隆基肯定是一清二楚。又道:“經此一事,皇後的地位反而變得更加穩固,總之,是因禍得福啊!”
之前李隆基專寵武婕妤,許多人是有猜疑的,但未有捅破,如今這麼一鬨,外庭的態度,如此堅定,大家都看在眼裡,並且李隆基也表態,給出非常明確的信號,不管他是不是真心的,可見王皇後的地位還是非常穩固的。
對於王家和王家的支持者而言,這一點尤其重要。
李嶠稍顯愧疚道:“早知如此,我真不該對那小子下狠手。”
王守一也是稍顯尷尬。
......
而此時的罪魁禍首,正在祠堂被母親投喂。
咬著雞腿,望著麵前這位風韻猶存的婦人,心想,看來那些網文作者全都是騙小孩的,還什麼起點孤兒班,老子穿越,父母雙全,且老爹出身貴族,武藝高強,老母更是公主,還生得這麼貌美如花,風韻猶存,難怪這身麵皮生得這般俊俏,基因真是太強了。
他母親乃是唐睿宗李旦的女兒,李隆基的妹妹,等於說李隆基娶了王守一的妹妹,王守一又娶了李隆基的妹妹,親上加親,可見此時的王家多麼顯赫,但從王家的結局來看,也可見李唐皇室多麼殘酷。
“人家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你倒好,這舊傷未好,又添新禍,你何時才能懂事啊。”
薛國公主一邊拿著帕子幫兒子擦著臉,一邊又是恨鐵不成鋼的溫聲教導著。
王熙叼著雞腿,滿臉不屑道:“都是那武小郎欺人太甚。”
薛國公主放下帕子來,又幫王熙梳著頭發,道:“越是這種情況,你就越要謹慎,沉得住氣。這小不忍則亂大謀,你這般衝動,遲早會闖下大禍,到時我與你爹爹不但救不了你,還有可能為你所累。”
王熙沒由來的一怔,這原本是一番再正常不過的教導,可是經過他腦中的舊回憶,反而讓他覺得這個母親十分陌生。
因為在王熙的記憶中,這薛國公主有些高冷,管教方式跟王守一差不多,既不寵溺,也不嚴厲,屬於放養。
在如今的王熙看來,薛國公主跟王守一的感情,談不上多麼如膠似漆,隻能說是字麵意義上的相敬如賓。
這還是薛國公主第一回跟他說這些話。
薛國公主見王熙怔怔看著自己,似看穿兒子所想,微微一笑,語重心長道:“雀兒,你要長大了。”
說話時,眼中透著一絲擔憂。
這要是以前的王熙,估計也不在意,但此時的王熙,心裡是非常清楚,當前局勢,對於他們王家是非常不利的。
而在之前很長的一段時日,薛國公主並沒有表露出來,可見她還是跟王家保持一些距離的,曆史上,王皇後的事,也並沒有牽連到她。
王熙不禁感慨,看來能在武則天時代活下來的女人,就沒有一個善類啊!
但現在他來了,當然不希望王家家破人亡,突然心念一動,“娘是不是希望孩兒快點長大,好幫助爹爹。”
薛國公主愣了下,“幫助爹爹?”
“對啊!”
王熙道:“娘,真不是孩兒亂說,孩兒在國子監時,不少人都笑爹爹大字不識一個,又不思進取,成日就知道跟那些狐朋...咳咳,叔叔伯伯吃喝玩樂。你看人家武崇文的爹,都當上了國子祭酒,可咱爹了,到如今還是一個殿中少監。”
薛國公主微微蹙眉,道:“可不許你這麼說你爹爹,而且你是否知道,這殿中少監掌管宮中藥膳、車馬、冠冕,隻有聖上信任的人,才能夠擔任。”
王熙道:“可人家的爹都是身兼多職,咱爹就一個實權職位,要是爹爹懂得努力進取,兒還不在國子監橫著走。”
薛國公主嗔怪道:“說你呢,怎麼提到你爹去了。”
王熙嘿嘿道:“孩兒不是體諒娘的一片良苦用心麼。娘且放心,再過個七八年,孩兒就能幫爹爹的忙了。”
七八年?
薛國公主不禁黛眉緊鎖,是呀!就算雀兒不闖禍,形勢也不會變好的,其實雀兒說得不錯,最該努力的應該是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