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也知道是王守一安排的,自要去討個明白。
剛來到大堂前麵的廊道,忽見王守一與一個老者走出來,正是國子監博士蔣彥博。
“蔣博士?”
王熙愣了下,立刻貓在梁柱後麵,側耳偷聽起來,但由於距離太遠,聽不清楚他們在交談什麼,不過他能看出來,王守一的臉色非常難看。
尋思著,自己還是不要去觸及眉頭,大丈夫能屈能伸,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女人,且容那肥婆一時。
等到蔣彥博離開後,王熙就準備開溜,可這步子剛剛邁出去,就聽到後麵傳來冷冷的聲音,“你打算去哪?”
該死的,忘記老王是一個高手。王熙回過頭來,嘿嘿道:“爹爹早。”
“還不快滾過來。”
扔下這句話,王守一便直接入得大堂。
看來今日真不是黃道吉日。王熙躬身欲滾,突然反應過來,“老子才不用滾的。”
便是昂首挺胸,大步走了過去,但是臨近門前,他又聳肩縮頸,跟個麻雀一樣走了進去,發現薛國公主也在,心中稍稍安穩一些,乖巧地喊道:“娘。”
薛國公主略帶責怪地輕輕搖頭。
“跪下!”
王守一突然一聲怒喝。
天呐!又來!
王熙暗自埋怨一聲,但也隻能跪下,他都已經習慣了,反正唐朝坐著跟跪著也差不多,這不丟人。
王守一道:“你知不知道,方才蔣博士上門是為何事?”
王熙搖頭道:“孩兒不知。”
王守一道:“他是代表國子監來告訴我,你小子已經被國子監開除了,你才入學兩月啊。”
原來這事將國子監上下嚇得夠嗆,如蔣彥博等人,可都不是書呆子,他們深知後宮又是暗流洶湧,於是他們決定以此為由,將王熙、李誡滿等人全部開除。
雖然王熙是皇親國戚,但還是那句話,誰又不是呢。
當然,他們一般也不會隨便開除學生,但真要開除誰,其實王守一他們也沒有太多辦法。
況且這事還真的不小,鬨得滿朝風雨,要不給懲罰,那才是怪事,這個理由再正當不過。
王熙驚喜道:“還有這好事。”
“你....!“
“爹爹莫打,這事孩兒無錯,都是武崇文先侮辱......!”
“住嘴!”
王守一嗬斥一聲,但也沒有真的動手,因為他心裡非常清楚,這回幸虧兒子誤打誤撞。又指著王熙道:“都怪我疏於管教,平時對你太過放縱,以至於你現在無法無天,從今日起,你給我好好在家待著,直到為你尋到新老師為止。”
王熙可憐兮兮道:“爹爹,孩兒不介意在家待著,但能不能將菊梅竹蘭還給孩兒。”
之前他就沒想著出門,天天跟女婢們玩遊戲不香麼,都是被老王給逼出門的。
王守一聽罷,瞄了一眼旁邊的薛國公主,然後冷冷一笑:“休想。”
王熙看得真切,暗道,難道王發財和花姐是母親的人,那真是完了蛋。不行,我不好過,你老王也彆想好過,咱們父子要同舟共濟。突然神色一變,不滿地嘟囔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孩兒還不是跟爹學的。”
王守一隻覺出現幻聽了,不敢置信地問道:“你小子說甚麼?”
“雀兒說得也不無道理。”一旁的薛國公主突然道。
王守一愣,偏頭看去,錯愕道:“夫...夫人人?”
他不怎麼管王熙,而薛國公主其實也不怎麼管他,父子麵對此景,感覺是一模一樣。
王熙見公主上道了,激動極了,立刻蹦起來,來到薛國公主身旁,“娘是不知道,那日爹爹與孩兒約定好,要一塊努力,可是爹爹卻不講信用,就知道讓孩兒努力,自己卻整日沉迷於酒色,這孩兒能學好嗎。”
“你這臭小子。”
王守一勃然大怒,立刻衝上前來,王熙趕緊閃到薛國公主身後。
薛國公主也不攔著,隻是麵如止水,溫聲細語地問道:“夫君,雀兒可有說錯?”
王守一神情尷尬道:“我...我還不是希望這小子努力。”
薛國公主道:“但若夫君能夠做出榜樣,我想雀兒一定會走上正途的。”
王守一頓時默不作聲。
薛國公主又問道:“夫君不認同妾身所言嗎?”
王守一訕訕一笑,“夫人所言甚是,為夫確實應該為雀兒做出表率,其實不用夫人說,為夫也會更加努力的。”
他現在也確實有努力之心,沒有辦法,形勢所迫啊!
薛國公主微笑地點點頭。
躲在薛國公主身後的王熙,突然探出頭來,小聲道:“娘,孩兒建議將爹爹的那些妾侍全部送走,還有,這錢要管好,男人有錢就會變壞。”
“逆子.......。”話剛出口,王守一突然注意到夫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免驚慌失措道:“夫人,你可莫要聽這小子胡說八道啊!”
薛國公主微笑道:“妾身怎不知他那點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