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莫又接著道:“他們不愛讀書,但愛聽故事,小人就將故事寫成書,培養他們讀書的習慣,等到他們養成讀書的習慣,再教五經學說,自然是事半功倍。
當然,小人也教不了高深的學問,他們最終成就,還得通過自己往後的努力。
總之,他們要怎麼成長,小人絕不乾預,小人隻負責澆水施肥。所謂順天意而為,即無為之道。”
“妙哉!妙哉!”
李隆基嗬嗬笑道:“天下名師素以嚴厲著稱,而先生卻反其道而行,將無為之道用於教育,真是令朕大開眼界啊。”
一旁的張嘉貞、宇文融不管心裡是否認同,但他們沒有出聲。
他們不能說道家之學不適用於教育。
但如果依循道家思想,確實跟傳統教育,有些不太一樣,陶莫所言,也不能說沒有道理。
這其實是王熙和皇甫僧念編出來的,必須強調道家,一來,可以哄皇帝開心,二來,避免他人多嘴。
台詞就那麼幾句,要問多了,肯定原形畢露。
“陛下過獎,小人愧不敢當。”
陶莫行禮道。
李隆基又道:“聽聞先生自創一種畫技,能夠將人畫的極其逼真,不知先生可願為朕畫上一幅,讓朕開開眼界。”
陶莫立刻道:“能為陛下畫像,乃是小人十世修來的福氣,豈有不願之理。”
“那就有勞先生了。”
馬上,專門的家夥全部擺上,那王守一一早就準備好。
張嘉貞他們跟著過來,主要也是想要見識一下這種畫技。
陶莫坐在畫板前,有模有樣的揮動著筆。
突然間,啪嗒一聲,手中炭筆跌落,摔成兩段。
王守一他們頓時一驚。
“小人該死。”
陶莫也趕緊站出來。
李隆基非常大氣,笑道:“先生莫要緊張。”
陶莫左手握著右手,略顯惶恐道:“不瞞陛下,小人身患疾病,這手時常抖動,已經難以作畫,因此小人見祁國公之子天賦極佳,故才希望儘快將此畫技傳授於他,以免失傳。”
王守一聽罷,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入學才幾天,就開始教畫畫,這本身就有些奇怪,原來這其中是另有隱情啊。
他趕緊站出來,“臣可為無名先生作證。”
“這...。”
李隆基倒也沒有懷疑,畢竟陶莫年齡擺在這裡,有點毛病很正常,但覺的有些掃興。
今日過來,就是要見識一下,這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氣氛略顯尷尬。
王守一等人見皇帝不開心,心裡也很慌啊!
陶莫立刻道:“陛下,其實祁國公之子已經儘得小人的真傳,所作之畫,已不亞於小人。小人希望此子能夠代小人為陛下畫上一幅。”
李隆基下意識地瞧向王熙,詫異道:“雀兒?”
王熙癟了下嘴,嘀咕道:“瞧不起人麼。”
聲音不大,但在場的人聽得一個真切。
王守一嚇的臉色蒼白,又急又怒道:“你這逆子竟敢在聖上麵前胡言。”
“哎,守一莫要動怒。”
李隆基嗬嗬一笑,“先生剛剛才說過,要用無為之道。”
王守一立刻道:“話雖如此,但也得分場合。”
“無妨,無妨。”
李隆基又看向王熙,“雀兒可願為朕畫一幅。”
王熙嘚瑟道:“陛下若是相信小子,小子自然願意,而且小子保證,絕不會丟失陛下的一絲英武不凡。”
李隆基哈哈大笑道:“既然雀兒恁地有信心,今兒就讓雀兒幫朕畫上一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