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慌亂地道:“兒啊,快,快帶娘離開!我們走得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回汴京!”
薛玉姣不想追究她,可誰知道,那薛玉容會不會太恨她,暗中下手?
現在……必須快點離開此處。
周年很是聽自己母親的,這會兒便背起周嬤嬤,上了馬車。
城門已經關了。
但周年隻好將馬車停在暗處,等待著城門開啟。
而此時。
薛玉容已經被打發回琴瑟院休息去了。
蕭寧遠坐在書桌旁邊,一言不發,不知道想著什麼。
玉姣看向蕭寧遠,有些心疼。
她知道,蕭寧遠此時在等一個結果。
這個結果,是蕭寧遠已經可以預見到的——從當真有人給薛玉容的安胎藥之中,下紅花開始。
這個結果就注定了。
雖然說蕭老夫人將周嬤嬤推出來平息了此事。
但這隻不過是一塊很薄的遮羞布。
就算是蕭老夫人心中尚有僥幸,可蕭寧遠不會,他已經認識到,這位老夫人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了。
他現在缺少的,不過是一個證據而已。
蕭寧遠怎麼可能的心中不難過?
玉姣將一碗清粥端到蕭寧遠的麵前,溫聲道:“主君……”
蕭寧遠抬眸看向玉姣。
玉姣張了張嘴,想要寬慰蕭寧遠兩句,可卻不知道話從何說起。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之中。
蕭老夫人想讓他死,從他十三歲上戰場,便是如此。
但蕭寧遠真是太有出息了。
有出息到,老伯爺出事的時候,這整個伯爵府,都得靠蕭寧遠撐著。
蕭老夫人沒法子,隻能容忍蕭寧遠的存在。
她容忍蕭寧遠,卻接受不了,這侯府的一切,交給蕭寧遠和蕭寧遠的孩子承襲。
於是就想出來,要蕭寧遠沒有子嗣這種陰招!
蕭寧遠如今知道這些真相,心中該怎樣難受?
玉姣最終開口說了一句:“主君,你今日回來,是不是還沒用飯呢?喝些清粥吧。”
“我……心疼你。”玉姣看著蕭寧遠說道。
此時的玉姣沒有用妾這個字。
她用的是我。
此時此刻,她以一個平等的姿態,來陪伴蕭寧遠。
她知道,蕭寧遠此時,需要的不是一個怯弱的妾室,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給他依靠的人,哪怕隻是片刻。
蕭寧遠最終聽了玉姣的話,將粥喝了。
玉姣走到蕭寧遠的旁邊,挨著蕭寧遠坐下,輕輕地攬住了蕭寧遠,讓蕭寧遠往自己的身上靠來。
她的聲音滿是堅定:“主君,你還有我呢。”
“我會永遠陪著你。”玉姣繼續道。
蕭寧遠的聲音沙啞:“姣姣……”
“嗯,我在呢。”玉姣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