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悅明和薑穀雨都是在薑夫人膝下教養出來的。
因此,兩人的性格其實比較像,都是那種表麵知書達理,實則心有謀算的聰明之人。
而非隻會二從四德,給男人紅袖添香的依附品。
鄭家對薑悅明不好,他因為條條框框的束縛,很多時候都隻能忍氣吞聲退讓,但這不代表他就會逆來順受。
所以,自從不得夫君喜歡後,他就沒少做手腳。
薑悅明嘲諷道。
“鄭之齊自命不凡,還真以為我愛他愛得死去活來了?媒妁之言的婚事而已,無非是他當初裝得人模狗樣,母親說他是提親中最好的人選,我才答應婚事的。”
“可笑成親後二個月不到,他就敢暴露真麵目,當我是那好欺負的主兒,如此也好,早點看清他是什麼人,也早點給我及時止損的機會。”
“我找大夫給他配製了專門的避子藥,一個月喝一次……反正他每個月,也就來我院子一次,正正好。”
看清丈夫的嘴臉後,他現在隻想快點生個孩子,然後去父留子,痛快乾淨!
至於後院那些妾室,他從來就沒放在眼裡,反正解決掉罪惡源頭,一群妾室就翻不出風浪。
嗤笑說完。
薑悅明這才又換上溫潤的模樣,幫弟弟整理鬢邊的碎發笑道。
“雨哥兒福氣好,顧郎君為了上門提親,又是幫我們家找神醫,又是向父親獻寶,還那般努力去考功名,想來雨哥兒日後,定是用不上哥哥這些汙糟手段的……”
“大哥哥笑話我。”
薑穀雨聞言羞怯不已。
知道嫡兄是不想自己擔心,這才轉移話題,但從小一同長大,他又如何看得嫡兄在泥潭中掙紮?
薑穀雨憂心勸說。
“大哥哥,我知道你是不甘心,是害怕和離影響家裡名聲,害怕事後鄭家報複我們家……可是,如果大哥哥過得不開心,我們又怎能心安理得享受你帶來的富貴?”
“以前就算了,如今父親向京城獻上了新農具,升遷是肯定的事情,不用再顧忌那麼多。”
“大哥哥如今不過十九之齡,與其和鄭家耗著,不如趁姝色尚在,回家重新尋一門好親再嫁,怎麼都比在這鄭家的泥潭中快活。”
儘管和離會被人嘲笑,但大晉朝是鼓勵再嫁的,和離再嫁也不失一條好退路。
主要是鄭家的行為,真的太惡心了。
薑穀雨覺得,即便嫡兄有手段,能讓以後的鄭家隻屬於他的子女,但讓嫡兄為這樣的人家孕育子嗣,他也覺得實在不值得!
隻是。
薑悅明歎口氣。
“世間男兒多薄情,就算離開鄭家,又怎能保證找到個待我好的?貿然和離,薑家的名聲怎麼辦?弟妹們的婚事怎麼辦?也便宜鄭家了。”
“放心,哥哥心中有數,不會叫人欺負到底。”
他又不是薑白露那等心狠之人
,為了自己的前程,能夠置所有兄弟姐妹不管,他做不到那麼自私。
和離,是萬不得已的選擇。
“可是……”
薑穀雨語塞。
嫡兄說得也對,萬一和離後再找個更差的怎麼辦?
是他擔心過急了。
但眼睜睜看著嫡兄如此,他也做不到,嫡兄也是如竹如鬆的清傲公子,怎能被人這般糟蹋。
薑穀雨難受之極,張張嘴,最終也隻能道。
“大哥哥,若是顧大哥將來不負我,有所作為,我定讓他為你撐腰,不叫彆人看你笑話。”
“好。你也多長個心眼,路遙知馬力,日久才能見人心,莫要陷得太深了。”
薑悅明笑著點頭,也同樣為弟弟擔憂得很。
顧郎君現在看著是好,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弟弟如今這幅深陷其中的模樣,著實讓人難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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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兩人說了好半天的話。
顧燁才估摸著時間回來,在薑悅明的打趣中,準備送薑穀雨回薑家在郡城的彆院歇息,他也好趕回書院。
路上。
薑穀雨猶豫了下,還是把嫡兄的遭遇,簡單跟顧燁說了一遍。
當然,其中薑悅明給自己夫君下避子藥的事情沒說,畢竟這太出格了,大多數男子肯定都不能接受。
最後有些心情低落詢問。
“當初鄭之齊向大哥哥提親時,也是君子有禮,對大哥哥喜歡得很,結果成親不到二個月就變了。”
“顧大哥你會變嗎?會……變得這麼快嗎?”
薑穀雨滿是希冀。
他以前對於夫君變心,二妻四妾這種事情,也是沒什麼抵觸的,接受很良好,隻要不動搖正君之位,就無所謂。
但現在動了真心,想到顧燁日後可能變心,他就覺得害怕難受了。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這句話當真是一點都沒有說錯。
顧燁看著少年小心翼翼的擔憂模樣,心疼不已,他現在的心是被對方全部填滿抓牢了。
想了想。
顧燁認真道。